他颤抖地打开信件,尘封的过往终于在这一刻重新被揭开。
信不是聂淮留的,竟然是叶青女留的。
他们全都想错了,原来叶青女是为了父亲才去争的花魁。
十年前,聂思远父亲聂淮路过逍遥城的时候,碰见了正被春雪坊嬷嬷打骂的叶青女,便将其救下。
隐龙卫是朝廷安插在江湖中的眼线,不能轻易暴露,聂淮当时为了调查何魁,不得不暂居逍遥城。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他便将叶青女收为义女,对外也只以叶淮的名字行动,没想到最后还是死于何魁之手。
叶青女知道隐龙卫的事情,但是并不知道聂淮在江湖中的真正身份。
她早将聂淮当做了真正的父亲,不仅冒险将他尸骨收敛,甚至还毅然回到了春雪坊,利用媚花奴争得了花魁之位,为的就是替聂淮报仇。
世间黑白颠倒,而我眼中花海依旧。
只有聂淮的儿子才能破解棋盘上的暗语,叶青女将全部的希望都留给了聂思远。
想起城郊那遍体鳞伤的女子尸骨,聂思远不知道这些年中叶青女到底受到了什么样的折磨,以至于连将消息送出来的机会都没有,就病死在了国公府内。
在信中,叶青女已存死志,甚至在入府之前便遣散了照顾她的几个女孩,只说会将找到的证据藏在暗语所在。
聂思远怔了半晌,猛然想起自己到底忽视了什么。
秋素素是死在初赛之前,当时所有人还没进入国公府,又是怎么拿到的媚花奴?她的发簪怎么会出现在府内?
这么多年,年年都有花魁大赛,但除了叶青女之外,很少听到其他人的归处,那些花魁又去了哪里?
他心里冰凉,镇国公府沉重的大门浮现在脑海中,像是头凶猛的野兽张开了血盆大口,就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聂思远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十分可怕的问题,媚花奴来自叶青女,自然是她为了对付何魁所用,应该并未得手,否则也不会留在长春楼。
那拿了媚花奴的人,到底知不知道此物的毒性?
如果知道,那定然是叶青女告诉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如果拿走媚花奴的人不知道,那
不好,封琰危险!
聂思远神色大变,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抬腿就要往镇国公府跑,门口却传来了轮子转动声音。
此时在镇国公府内,因为花魁大赛暂停而被困在里面的女孩们各个愁容满面,心里都十分不安。
每个人都感觉这里弥漫着不详的气息,不知道谁会成为下一个死者。
封琰垂着眸子坐在角落里,眉头微紧,因为连续数日都没办法和聂思远取得联系,也多了几分烦躁和担忧。
反倒是玉鸾,还是那副明艳泼辣的模样,坐在桌上晃着脚,似乎对这里的变故毫不在意。
“本来花魁的位置也轮不到你们,一个个的都哭丧着脸干什么?”
她见众人神情低迷,不由得开口嘲笑,顿时惹得不少人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一群碍事的东西。”
玉鸾低骂了一声,走到封琰面前,傲然地抱着胳膊,露出白生生的手臂。
现在已经是寒冬腊月,虽然屋子里面烧了炭炉,外面却还十分寒冷。
但玉鸾就喜欢穿着艳丽的露腰舞裙,不仅手臂露着,纤细的腰身也总露在外面,跳舞的时候扭动着格外的惑人。
“复赛怕是没戏了,可最终总得选出个花魁来,其他人比不过我,你可要与我争上一争?”
封琰糟心地抬眸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这玉鸾怎么就这么惦记这个花魁的名分,简直都要魔障了。
“我也没那本事,你爱当花魁就自己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