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休息一下?”
“张海鬼都扛着尸体不知道跑哪去了,再磨蹭下去不知道还要出多少乱子,得赶快追上他。”
封琰知道这人在外面向来注意形象,现在虽然好了许多,但其实也没做过太出格的事情,所以若是有外人在场,他也不会特别亲昵。
上一次如果不是有人当着他的面明晃晃地勾搭聂思远,又有江肆在旁边拱火,他也不会那样不给聂思远面子。
后来他想起来也有点后怕,好在对方并没有生气。
“你蹲下。”
聂思远歪着头懒懒地笑,语气还有些颐指气使,哪还有当初纵马江湖的利落模样,反倒像是被人骄纵坏了的小少爷。
偏偏这副模样又戳中了封琰心坎,还真听话地蹲了下来,随即聂思远便磨磨蹭蹭地趴在了他的后背上。
“劳烦封教主背我吧。”
封琰没忍住笑了,像在云岭那次把人稳稳当当地背在身后,目光不自觉地便温柔起来,耳边若有若无擦过的吻更是让他连笑都是温柔的。
一旁的宋极乐看得眼角一抽,感觉有点胃疼——被常三的肩膀硌的。
几个人回去后,海鬼坊的人都知道了坊主被杀的事情,各各神色悲痛,已经挂上了白幡,只是灵堂还没布置好,张海鬼便将坊主的尸体带回房中,自己则红着眼眶久久地守在门口。
聂思远找过去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站了多久,仿佛已经化为了院落里的石像。
这样痛苦的神情并非作假,聂思远曾经看过……在白木子的身上。
“你来干什么?”
张海鬼没有回头,却已经猜出来的人是谁。
“我已经跟兄弟们说过你们几个人在没有杀人的时间,不会是杀害大哥的凶手,所以他们不会为难你们,海鬼坊命案频发,已经没法招待贵客,你们若不想惹火上身就赶紧走。”
聂思远没说话,沉默许久之后,突然问到:“你是他们的人吗?”
张海鬼回过头,眼中布满血丝,眉宇间皆是戾气:“他们是谁?”
聂思远直勾勾地看着他,片刻后,轻轻笑了下。
“听说海鬼坊是天下最大的赌坊,二当家手下更有成千上百的生死兄弟,不仅骁勇善战,更是性命相托,所以哪怕你们是白手起家,但是在江湖中也没人敢招惹,现在却接二连三的出事,我想问问当二当家,此时肯为你拼命的兄弟还能有多少?”
“海鬼坊五百八十人,其中一百一十家眷,一百家丁仆役,还剩三百七十兄弟,去掉最近失踪和死亡的,还有三百五十人,皆能为我拼命,皆值得我以命相护。”
“就这么相信他们?别忘了,凶手就隐藏在这些人中。”
张海鬼冷冷地转过头,看向了前方关死的木门,坊主的尸体便放在里面。
“我信。”
好魄力。
聂思远暗叹难怪张海鬼的声望会那么高,会让这么多人誓死追随,时至今日,他对他的这帮兄弟都如此信任,寻常人根本做不到如此程度。
士为知己者死,张海鬼明知道有人要杀他,却仍然丝毫不怀疑自己兄弟,这份信任足以让这三百多人不惜一切地跟随他。
这也说明他有多相信自己拥有这三百多人的忠心。
聂思远不知道该说这种人是天真还是可怕,大门大派才不过百人,张海鬼却死死地控制着三百多凶徒,别说是对付江湖势力了,说难听点,这都足够造反了。
若不调动驻外军队,这群人能冲了越州州府。
聂思远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张海鬼和他这的这帮兄弟就像是不安分的火药,如果处理不当便会造成巨大的灾难,而现在还有人试图将这份灾难引向封琰和魔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