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都想抬头了。

怕四周的探子发现，才又继续低着。

依誮

谢清崖开口?：“梅雪征跟我说，我跟……她?的亲事，是曹达一手造成的。”

少帝并未注意到，谢清崖在说到这个?她?字的时候，语句有?短暂地停顿。

他说是。

回?忆那时场景，少帝补充：“那日母后还发了好大的脾气，听说都摔碎了好几套茶具。”

不明白表兄为什么要忽然提到这个?，少帝一脸不解：“表兄，你忽然说这个?做什么？”

这个?除了证明表兄不受母后待见，还有?……

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少帝眨了眨眼，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表兄，你是想让母后因此迁怒曹达？”

谢清崖见他了悟，便?也扯起唇角，冲他笑了下：“陛下聪慧。”

少帝被他夸赞，心下欢喜，脸上笑意也愈浓。

但怕被人发现，他很快就?收敛了这点笑意，只继续做出对眼前这幅棋局，冥思苦想的模样。

但他的心情，明显变得轻松了不少。

只是想到一个?人，他才又迟疑着说道：“可是……宜姐姐也在里面，丹枫姑姑要是进去传话的话，宜姐姐不也知道了？”

他不知道表兄如今和宜姐姐是什么样的关系。

他只知道以前，至少很久以前，表兄和宜姐姐的关系是很好的。

那会太子哥哥很忙。

他就?经常跟着宜姐姐和表兄，他们去哪，他就?去哪。

他如今其实也有?担忧。

他怕表兄对宜姐姐还是从前那样。

他知道宜姐姐很好，很多时候，在母后面前，都是宜姐姐在帮他，可宜姐姐……毕竟是母后的人。

他怕表兄和她?的关系太好，让宜姐姐察觉出什么。

到时候，宜姐姐要是跟母后说了什么，那他们这些年做的一切……都会毁于?一旦。

到时候，他别?说掌权了，恐怕能不能继续活下去，都不知道。

他心里的害怕，此刻全都显露到了脸上。

旁人离得远，瞧不见。

谢清崖就?坐在他对面，自然看得分?明。

他也清楚他这一番神情变化，是因为什么缘故，心底无声?叹了口?气，谢清崖出声?安慰：“放心，她?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会让她?知道。”

只是他握着棋子的手，却在无意识收紧。

显然对于?少帝先?前那一番话，他并非完全不动容。

甚至先?前准备做这件事的时候，他也迟疑过。

但人生终有?取舍。

他……早已不是从前的谢清崖了。

他也没法，只做以前的谢清崖。

“长?公主。”

远处忽然传来几声?问候。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谢清崖神色微变，立刻抬起了头。

握着棋子的手无端一松。

玉做的棋子，掉到地上便?摔得四分?五裂，毁于?一旦。

他却未曾发觉。

他只是望着前方。

他看到不远处，徐端宜正朝这边走来。

他也看到了她?脸上的温和笑容，在与他四目相对的时候，忽然微凝，不似平日那般明朗。

似是犹豫片刻。

徐端宜只朝他们这边点了点头，并没有?过来，而后便?继续往前走去。

“……宜姐姐应该是知道了。”

少帝也瞧见了，小声?说道。

谢清崖嗯一声?，神色自若收回?视线，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