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陆丽华了,冷声道:“死到临头你还不知悔改。”
陆丽华吓得面色惨白,语无伦次,“我没有,我只是跟三公主求避孕之药,根本不是毒药,我根本不认识他,我没有指使他。”
别的错认了,她或许还能有条活路,可给陆聿投毒之事一认,她就必死无疑!
今夜是皇帝与陆聿在太和殿共饮,在此给陆聿投毒跟弑君有什么区别?她怎么担得起这样的罪名?
太后颠倒黑白,是要推她出去给陆修顶罪,这是要她的命啊!
陆丽华立刻爬到元晔脚下,攥着他的下摆,求救道:“陛下,陛下你信我,这真的不关我的事,我的未来都要仰仗大哥,我怎么可能会害他呢?”
元晔闭了闭眼,政治的残酷,不在于你有没有罪,而在于你需不需要有罪。
“你求朕有什么用呢?受害的又不是朕。”
陆丽华一懵,回过神后,又立刻跪行到陆聿脚下,磕头痛哭道:“大哥,大哥你救救我,我真的没有想害你,都是陆修干的,我不让他做,可他根本不听我的话,是我错了,我应该早些提醒大哥,就不会有今日的事,大哥,我求你,你救救我吧。”
陆顺华站在陆聿身边,冷眼旁观。
明锦看着痛哭流涕的陆丽华,面上也流露出几分不忍,虎毒不食子,自己的亲女儿、亲儿子都不在乎,陆氏这家人,还是人吗?
她看向陆聿,等待他的反应。
陆聿攥了攥手指,终是被陆丽华给哭的心软了。
她是骄纵了些,跋扈了些,袁姬之事,是她之过,可她也付出代价了。
投毒之事,与她无关,不能因为她已是无用的废人,就推她出去顶罪。
他对她没有什么兄妹之情,可纵是陌生人,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之人去替死。
陆聿弯下腰,扶她起身,陆丽华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紧紧抱住了陆聿的臂膀。
“大哥,大哥救我。”
她错了,从一开始她就错了,一开始她就该像陆顺华一样,拚命巴结讨好陆聿,生死攸关之际,陆氏所有的人都是自私自利,薄情寡义。
只有大哥,只有大哥是个活生生的人,只有大哥,哪怕不喜欢她,也不会残忍地推她送死。
陆聿知道陆丽华的恐惧已濒绝望,自己若在此刻推开她,她就是死路一条,他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抚。
陆丽华心中巨石落地,知道自己有救了。
“陛下,臣作为兄长不够友善,才使弟妹们离心离德,臣亦有过错。此事归根结底只是臣之家事,希望陛下能从轻发落。”
其他人闻言纷纷蹙眉,只有明锦,竟是莫名欣慰。
陆聿这些年性情愈发阴晴不定,不近人情,此刻这番言语,倒是又有了几分曾经的风采,又回到了她过去熟悉的那个光风霁月的哥哥。
元晔也是面有不乐,家事?
这哪里是什么弟害兄的家事,明明是臣弑君的国事!若当时他也在太和殿与他共饮,保不准就跟他一起被毒害了,这可是牵连到皇帝安危的大案。
“此案疑点重重,还未查明就轻易定性,岂不太过草率?”
陆太后沉声道:“那陛下还想再查出谁来?”
元晔心中一震。
王密暗示道:“陛下,不能再深究了,再查,就要母子生隙了。”
元晔握了握拳,太后才刚刚主持推行了三长制,他逼的太狠,难免被人议论是鸟尽弓藏,此刻,不是跟陆氏翻脸的时候。
何况,陆聿这当事人都不愿追究了,他又何必紧咬不放?
元晔松开手指,妥协道:“此乃陆氏家事,儿臣悉听母后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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