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啊、重大庆典啊,吝先生就会烧钱请全城人看——那烟花的设计就是无论在倾城的任何角落,都能看见!”
他乐呵呵道:“很美的,很适合恋人一起观看。”
顺便就拐到了自己的话题:“我当初和我老婆认识的时候啊,就一起看过。好多人都会挑这时候求婚呢……”
“……这样啊。”
谢恺尘感受着少年靠在自己怀里的重量,以及自己还算平稳的心跳,有些心不在焉。
他也很久没有看过烟花了。
老皇帝逝世,帝国会举行为期一个月的国丧,阿尔法象限境内禁止以星球为单位的大规模庆典。
按照惯例,母星会比其他星域服丧很久些,大概会有很长时间不能好好热闹一番了。
……而他至今还没能回到帝国境内,祭拜自己的父亲。
“送完你们我就收工回家,先睡一会,到点了喊我闺女起来看!”
司机又开始吧啦吧啦说自己闺女的事儿,学了画画,学了跳舞,还在学校拿奖。
他那淳朴开心、喜怒哀乐全都是一个最简单的普通人的语气,倒是冲散些许聚集在太子心头的霾云。
就像小九说的,他们不知道会在倾城待多久,又会遇到什么。
但谢恺尘会珍惜这短暂而来之不易的,成为「普通人」的时光。
尤其……这一切都是和小九一起经历的,也让平凡变得弥足珍贵。
又过了二十分钟,凤凰也醒了。
司机的手指轮流敲着方向盘,很焦躁的样子。
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脸色扭曲:“不好意思啊两位,我有点内急,得找个地方解决一下,麻烦你们等我一下。”
两位乘客还在想这大马路上的上哪儿解决,他已经飞快地拔钥匙、关上门,跑得没影儿了。
谢恺尘:“……”
纪攸:“……?”
谢恺尘看向车窗外,许多人等得不耐烦了,纷纷下车。
“我看过一些古代的交通事故记载。”他说,“安全起见,我们也下去吧。”
纪攸当然没有意见。
谢恺尘先打开车门下去,再来扶纪攸:“还难受吗?”
小凤凰摇摇头,刚要说什么,听见一声惊恐的尖叫。
两人同时回头,发现有人爬到了车顶上。
不对,不止一个人,是一些……一大群人,少说有五六十。
那些人,是他们刚到倾城时看见的,处在十字路口最不和谐的那一面,贫民窟的人。
他们双目无神,在这种温度的夜晚还穿着单薄的破烂衣裳,手中却举着燃烧的酒瓶——这是最廉价的自制武器,但对于手无寸铁的其他平民来说,也非常有效。
有人朝着人群扔去,一辆车在几秒钟之内燃烧成了火球,幸好里面的司机因为闷早就下来透气。
但接下来的□□落的位置,就没那么幸运了。
一时间惊恐和凄厉的惨叫混杂着酒瓶爆裂、大火燃起的声音响彻高架,所有人都在奔跑,大声呼号着救命。
——暴动。
这个词蓦地出现在生长于和平年代的太子的脑海中。
他早就觉得不对劲了,没有任何一个城市会把最贫困的区域和最繁华的区域挨在一块儿。
结合司机提到贫民窟那嫌弃的表情,很明显,这些穷苦的人们和富人的相处并不好——该说是相当差劲。
谢恺尘猜测,这两种地位相差过大、而且彼此对立的人群,应该是代表郝郎中的两种人格,或者说是两种身份。
考虑到吝天倾已经很明显把自己设定为倾城的权势顶点,那么那些反抗的穷人,就是代表郝郎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