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将人打横抱起,出了寝殿。
即将子时,屋外寂静,一辆马车驶出皇宫,飞快向九华巷驶去。
待到崔府门前,宋初姀焦急下马车,却被裴戍抓了回去。
裴戍将她斗篷摘下,露出她脖颈上的星星点点,意味不明道:“最后一次了。”
宋初姀长睫微动,不明白他口中的最后一次是什么意思,心却已经飞了出去。
见此,男人扯了扯嘴角,松开她。
宋初姀立即下了马车,头也未回地进了崔府。
等到人消失不见,裴戍低声道:“走吧。”
小太监愣住,低声道:“不等等女郎吗?”
“她今日出不来了。”裴戍嗓音低沉,冷笑道:“正好让她死了对崔忱的心。”
——
满月当空,崔府空荡荡,宋初姀行在期间,只觉满目荒凉。
世家颓败之势来势汹汹,她突然想到上一次让她有这种感觉的地方,是已经被抄家的宋家。
那时整个宋宅被翻了个底朝天,院中的百年松树被拦腰斩断,处处透着死气,如今的崔府与之相比有过之无不及。
她来到崔厌院前推门而入,与站在院中的崔忱对上视线。
似乎并没有料到她会在这时候出现,崔忱眸中情绪翻滚,低声道:“卿卿。”
他们已经许久未见,崔忱扯出一个笑容,却在看到她脖颈上的红痕时表情微滞。
“崔厌呢?”宋初姀有些急。
“他在睡觉。”
“睡觉?不是病了吗?”
宋初姀皱眉,就要进去看,却被崔忱一把抓住了手腕。
崔忱皱眉:“厌儿并未生病,何人告诉你他生病了?”
宋初姀偏头看他,似有不解。
崔忱想到白日崔萦说的那些话,角色倏然变得难看。
仿佛是为了证实他的猜测,一直跟在老夫人身边的嬷嬷突然出现,看了一眼崔忱,对宋初姀道:“夫人终于回来了,老夫人请您去一趟。”
宋初姀一愣,神色转淡,似乎是猜到了什么。
——好好看看崔忱是什么东西。
她突然明白,新君为什么会对她说这句话了。
步入老夫人院中时,宋初姀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崔萦。
一段日子不见,她憔悴了许多,明明是十六岁的少女,眼中却失了光彩。
崔萦看到她,微微垂眸,心虚地没有与她对视。
“翘翘。”坐在椅子上的老夫人对她招手,笑得温和慈爱:“快过来让祖母看看。”
宋初姀站在一丈开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佯装慈爱的老夫人。
见她不动,老夫人脸上笑意收敛,催促道:“七郎,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翘翘带过来?”
崔忱眼中划过痛苦,上前挡在宋初姀身前,低声道:“祖母!”
老夫人瞪他一眼,动作缓慢起身,拉住宋初姀的手,不动声色扫了一眼她脖颈处的红痕。
松垮的皮肤带着层层褶皱,覆上来的时候粗糙又带着几分温热,很不舒服。
宋初姀嘲讽地牵了牵唇角,静静等她接下来的话。
“几日不见,翘翘还胖了些,想必新君待你不错。”
老夫人笑意不达眼底,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