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陷入沉思,周问川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坐在连廊上。
目光扫过高穹,他道:“你觉不觉得这建康很是无趣,还是打仗的时候有趣儿,那时候咱们在荒原上星星比现在亮得多。”
这几个月下来,周问川有些坐不住了。
晏无岁扫了一眼穹顶,沉声道:“星星亮是因为夺了明月光辉,如今明月高悬,繁星自然会黯然失色,明月越亮,星星就越是不敢于与之争辉。周问川,你觉得无趣,但百姓却喜欢太平日子。天下乱得太久,他们需要一个月亮,一个永悬苍穹的月亮。”
“又讲这些大道理,我就是说说,谁不喜欢太平日子?不过是一时不习惯罢了。”
他说完,看向殿内,灯火未熄,君上与张老头都还没有出来。
裴戍立在桌前,垂眸看着默不作声的宋初姀,扯了扯嘴角问:“烧傻了?怎么个傻法?”
老张头又伸出两只手指,沉痛道:“娘子不认识这个数。”
“就这些?”
“这还不够吗?”老张头很是疑惑。
就连他们村没上过学的老妇都知道这是几,娘子这么年轻都不认得,可不就是烧傻了吗?
裴戍点了点头,道:“确实傻了,这天底下没有比她更傻的人了。”
闻言宋初姀抬眸,看着他的眼神染上怒意。
“这是几?”裴戍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宋初姀果断移开目光,当作没有看见。
裴戍若有所思,道:“看来是真的傻了,为她扎针吧。”
老张头骤然睁大眼睛,想说君上是不是记错了,他根本就不会扎针啊。
“就用这么粗这么长的针。”
裴戍伸手比划了一下,点了点宋初姀的脑袋,指着她额头道:“往这里扎就行,开窍,说不定扎了就不傻了。”
他语气淡淡,显然是说跟身侧人听的。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微弱的声音:“是二。”
裴戍垂眸,微微勾唇问:“什么?”
宋初姀又不说话了,气恼地偏头。
“去拿针吧。”
“二!”宋初姀立即开口,委屈道:“刚刚比划的数字是二,行了吧。”
裴戍看向老张头,道:“她傻没傻?”
老张头迟疑了一下,又伸出手:“娘子这是几?”
“六”
“这是几?”
“八”
老张头儿松了口气,又指着裴戍道:“那他是谁?”
宋初姀险些被气哭了,却还是道:“他是坏人!”
闻言老张头若有所思,道:“娘子应当是烧得太久有些记忆错乱,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是还需要好好调理。”
这倒是和李翁说得一模一样,裴戍点点头:“过一段时间是多久?”
“三五天或者一两个月。”
和没说一样,裴戍扯了扯嘴角,说知道了。
殿门被关上,屋内只剩下两人。
宋初姀想到他刚刚要用针扎自己,于是转过身背对着他。
裴戍垂眸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