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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阵大风把暖汤池屋的窗户吹得乒乓作响,一道黑影神不知鬼不觉钻进了屋内。

江明月抖掉满身的雪花片片,她在外头吹了足足三个时辰的冷风,一张小脸冻得通红。

话说回来,这暖汤池可真当暖和,纵然外头冰天雪地,这儿好像宛如夏天。

只见屋内烟雾缭绕,朦胧的水汽里混着浓郁的药香,时不时有水花飞溅的声音,四扇硕大古朴的屏风拦在江明月面前,里头的风光一丝都见不着。

不用多说,这屏风的背后,定是唐忘川在里头泡药汤。

“神心草是个什么来历?”

夜已深,伺候和守护唐忘川的下人全部撤了。

江明月本想进来歇会儿,顺带吃点儿茶水点心,哪知这暖汤池外间空空如也,别说吃的喝的,连张像样的桌子椅子都瞧不着,空旷的地上只有一张木质轮椅和一张眼熟的毛皮毯子。

又等了一会儿,她孤身站在巨大的屏风之外,没想到率先回复自己的竟是一道急促的咳嗽,待唐忘川好好地平复一番自己的内息,才能恢复到之前慵懒的嗓音。

“你大半夜关心那几棵破草做什么,闲的?”

屏风的那头,唐忘川话说得有气无力。

许是在这药汤池子里泡久了,卸掉了他身上许多煞气,此时听着,倒带有一些轻松的语调。

“怎么不说话了?”

见江明月不答,唐忘川也就不追问了。毕竟是生着病的,他无暇干涉太多,心思一转,轻飘飘的声音竟然藏着一丝失落。

“江女侠,你若是来看看我死了没,那可真让你失望了。”

说罢,唐忘川便又大咳起来,起起伏伏的,落江明月的耳朵里,像是被人打了几拳。

“你怎病的如此之重?”

虽说江明月知道这人身子骨不好,但心中猜想和真亲眼所见那又完全是另一码事了。

那之前的人型冰块着实把她吓了一跳,之后几个时辰,江明月趴在屋檐上看着那些下人将一桶桶的血水往屋外送,心中的担忧更是不断扩大,到了沉重的地步。

“白胡子爷爷说他手头的神心草已经全给你用完了,那你今后可怎么办?”

她并非操心的人,可如今也想尽自己绵薄之力,把欠着的人情债还一还。

“快告诉我哪里能买得到它。我去帮你再买一些回来”

“哦?那你想出多少钱买那几根破草呢?”

唐忘川莞尔一笑,像是很久都没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他动动久坐发麻的残腿,温烫的水刺激着那两团冰凉,惹得他一阵酥麻。

“你可知你嘴里说的这株破草可是西域高山的宝贝,寻常人别说买了,见都见不着。只因它十几年才长得了几颗,这千金难买的东西,你以为是出门左拐买个烧饼这么容易吗?”

“那我就去偷!”

青玄山上江明月,梁上君子一等一。这世上只有江明月想不到的,没有她偷不来的东西。

“啧——”

这下,唐忘川觉着更有趣了,脸上笑意更甚:“我偌大一个唐门,难不成还要你一个姑娘家家为我去偷药?你怕不是第一天跑江湖吧。”

说着说着,跟着又是一串无止尽的咳嗽,害得江明月还以为他的肺都咳出来了。

“你好生歇着,我明日再来看你。”

说罢,她转身就要走。

“慢着。”

唐忘川的声音虽已沙哑,可他偏不想就此把人放走,变着法儿要江明月再陪自己一会儿。

“我救你一命,你难道真只想用区区几根破草打发我?你若真想报答我,可得好好想想,小恩小惠的,本公子可看不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