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我爹爹醒来知道你的事,你可就再也别想拿到药了。”
原来,这韩英是算准了这几日会有人来偷神心草,便格外留心。
这大晚上的,她非但没有熄灯休息,反倒是在闺房里好一通打扮。她的脸上铺了细细的胭脂,又抿了唇纸。她清楚那人欢喜白色,便特意选了一套白色的裙衫,头上插的夜明珠发簪在黑夜里熠熠生辉,配一副圆润的珍珠耳环,走路的时候,这对南洋珠子珠光闪耀,挂在耳朵上来回晃荡,好不夺目。
“喂,你叫什么名字?”
朱三郎三步并两步,赶紧跟上,跑到韩英的身侧。
“韩英。英雄的英。”
“好名字。”
庭院深深,韩英撤了所有的仆人随从,只有他们孤男寡女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曲径通幽的回廊上。朱三郎心中困惑,这药不都该放在药柜子里等人拿取,怎么还七弯八拐地走这么多路。
迎风扑来阵阵甜蜜果香,朱三郎从前跟着大哥朱秉正跑码头,见过不少稀罕货,知道这种胭脂水粉价格不是那些平日街头的栀子茉莉可比,都是那些达官显贵的亲属用的,平民百姓可用不起。
看来,这韩元甫药庄果然是和朝廷走的甚密。
“他还好吗?”
两人走了一路,眼看与神心草的距离越来越近,韩英突然停下脚步,她没有回头,但也不肯走了。
这神心草本是长在极寒之地,是稀世罕见的救命良药。一年里头,那里大半年都是冰天雪地,只有到了每年七月的时候,才会有一些勇士愿意铤而走险,翻山采药,豁出性命赚一桶金。
然而,这么贵重的东西,却有人偏不领情,说与爹爹闹翻就与爹爹闹翻,要不是自己千辛万苦好不容易从师公那里讨来几株种于冰室,这种东西又有谁,说拿出来就能拿出来的?
说到底,韩英心中是有气的,但是谁让她是用情深的一方,早一个月前,这姑娘便对镜贴花黄,等那人出现了。然而,她等了七天又七天,好似她每天的使命就是等待。如今,果真把人给她等来了,可偏偏又不是本人,若再不多问来一些关于那人的消息,她怕是心中不甘。
“好?好什么好哟。”
朱三郎心中徘腹,这韩元甫药庄的人可真是假惺惺,明明是吃了你们给的药,才害我大哥吐血,怎还装模作样问这种话。
“他出事了?!”
韩英一听,原本还有一些大家闺秀的样子,眼下全然破功,突然变得激动,转过来急着问朱三郎:“他……他……怎么了?是毒发了吗?”
这着急的口吻直把朱三郎也问住了,心想:我们岭南三杰向来不与朝廷为伍,更是头一次与韩元甫药庄打交道,怎么这姑娘话里话外一副很关心大哥的样子?这药庄果真邪门,今夜怕不是要和之前取药那般,这女子不会又要将我戏弄一番吧?
碍于家里人的性命还在此人手里,朱三郎只好按下性子,耐心说道:
“哎,前几日看他他还有些精神的,可是这两日,他的情况愈来愈糟,又是发热又是吐血,如今在床上昏迷不醒,真是要把人急死。”
“他他怎么”
这误会可真是大了。
韩英顿时红了眼眶,心痛难耐,本想问唐忘川今年怎么发病得如此严重,转眼又怪这人性子怎如此倔强,到了都不肯与爹爹低头。
小时候,杜韩两家交情甚好,杜伯伯带兵打仗回来,总会带着全家人来他们药庄小住一段日子,美其名曰是调理身体,实则是图个耳根清净。那时候,小小的韩英总爱追着杜伯伯家的小公子屁股后面跑,他们一起爬过树,抓过蛐蛐,还到田里捕过蛇,在湖里捉过螃蟹……
那真是一段美妙的童年时光,若是没有后来的故事,怕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