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碧桃托在手中轻轻地梳拢,似乎也疏散了她满腔的怒火,魏娆才慢慢地平静下来,想通了很多事。
她在里面梳头,陆濯就坐在厅堂等她。
刚刚魏娆虽然向他道谢,可她说得咬牙切齿,怕是已经把他恨透了。
陆濯看着手中的茶碗,并不后悔。
如果他真与她比武,真凭功夫力量在三招内赢了她,以魏娆的傲骨,恐怕更要生气,以后每每见面都想到输在他手里的屈辱,如此还怎么做真夫妻?现在他故意用下三滥的招数赢了她,魏娆只会认为他凭奸诈取胜,恼他几日就消了气,不至于记恨她太久。
想到她咬牙切齿的模样,陆濯笑了笑。
其实她生起气来,比她在内宅故作温顺时灵动多了,仿佛她在内宅只是画上的美人,露出真性情时,那美人才从画中走了出来,一颦一笑皆牵引人心。
脚步声响,陆濯朝次间门口看去。
碧桃挑帘,魏娆走了出来,要去狩猎,她换了一身青玉色锦袍,白色帽冠正面嵌了一颗莹润剔透的珍珠,这扮相着实清贵,寻常人穿了只会衬托出自身面容气质的瑕疵,可换成魏娆,无论清贵还是华丽的衣冠首饰,都只会沦为她的配饰。
驿馆安排的丫鬟都在廊檐下候着,陆濯放下茶碗,朝魏娆打趣道:“夫人这般打扮,只怕杨家兄妹认不出来,还以为我带了个族中兄弟。”
魏娆笑着朝他行礼:“那就有劳兄长引见了。”
礼毕,她抬起头来,清泉般的眸子平静地注视着陆濯。
陆濯便看出来了,魏娆已经不气他下药的事了,至少没有早上说话时那么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