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来,都说是受惊过度,郁结于心,又兼落地时碰了脑袋,适才如此。
府里人都道她是被亲儿子给气疯了,顾兰因将那些碎嘴的丫鬟一并都赶了出去,现如今府中清净得很,开支都削减了一半。
至于冬郎,顾兰因向他问清缘由后,也不论他口中的真假,又是否存了私心有意为九尺母女开脱,只是当着他的面,将九尺重新找了回来,给了五十两的盘缠,将母女两人打发走了。
九尺自知此去与养子再无相见之日,哭得不能自已。
她被顾兰因赶出庄子后,一路走到城中,打听雪娘的下落,因身无分文,日以乞讨度日。现如今有冬郎为她们母女二人开脱,虽说触了他亲娘的逆鳞,间接地逼疯了少奶奶,可到底是救她们于水火之中,不枉她养他一回。
分别那日,冬郎被她死死抱着,哭湿了衣襟。
“日后我跟你妹妹走了,你一个人在京里,要吃饱穿暖,保重身子。娘就你一个儿子,虽远在天边,心里也会时刻挂念你的。”
长亭外,柳树下,冬郎小小的身板挺得笔直的。
日落西山,九尺的声音跟她的眼泪一样,在他眼里都是模糊的。
他抬起头,越过她的肩,就见自己的亲爹站在不远处,折柳编环。
风里飘着一丝篱落香,他一身素服,周身轮廓分外干净,不曾瞥来一眼。
冬郎心里微微有些发堵,只觉得自己像是犯下了莫大的罪过,此刻万分忐忑。
顾兰因对他,向来不冷不热,但今日对着他,视若无物,还是从未有过的。
九尺带着雪娘上了马车之后,冬郎转过身,靠着成碧,想说些什么,但喉咙里干涩极了,最终只能叹一口气。
成碧见状,笑眯眯道:“今儿风大,是不是冷风呛喉咙,想喝些茶水润润嗓子?”
冬郎摇摇头。
“小少爷是咱们少爷唯一的儿子,只是咱们少爷还没死,有些事,你不能急。”成碧拍了拍他的肩膀,“当铺里的宋先生,待你如亲孙子,你在他身边好好学,哪一日你娘病好了,少爷就接你回来。”
冬郎听他说起何平安,眼下不知道什么好,马车回城后,城门口,他一个人抱着小包裹,闷闷不乐跟着沉秋去了当铺。
殊不知另一头,尚未到江南,那载着九尺跟雪娘的就马车已经翻了。
入夜后,夜幕暗沉至极,山道上,脱缰的马挣脱束缚,拐弯处甩下了身后的车厢,只听一声尖叫之后,道旁石子哒哒落下,除了回响,什么都没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早已脱身的马夫摘了斗笠,他站在山道一旁朝下看去,哪还有什么人影,全随着坠落山下的车厢,摔了个稀烂。
山明自去别处消磨了两三个月且按不表,只说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