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竟无处可查,只能自己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璧月闭着眼,恨极了,一拳打在自己肚子上。
也不知这肚子里是男是女,她生来是个苦命人,要是生个儿子也罢,但要生个女儿,只怕命跟她一样苦。
她慢慢走回去,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做才能苟活。
大雪下了两日,雪停的那日陈家抬棺出殡,璧月披麻戴孝落在末尾,湖边上泊了一艘小船,见这路上在洒纸钱,船上的汉子穿过林子去看热闹。
陈家是平荆村的大户,儿子死了,搭了七八里的长棚,沿途亲友撒钱放炮,烟雾缭绕,哭哭啼啼,戴着斗笠的汉子忆着一棵枯树,心里骂他死的好。
只是看久了,他那脸上的笑忽然消失。
——
浔阳城里,又到年底,有钱的人家早早出来置办年货,没钱的人家则成了当铺里的常客。
顾兰因早上到了当铺,因天气寒冷,就把何平安放在了眼皮子底下。
她近来脾气古怪,别人和她说话都爱理不理的,顾兰因让大夫给她抓了几副调养的药,但凡驳人面子,就将药熬得浓浓的灌她一碗。
这会儿天色早,当铺里收了几件破衣裳跟一些破家具,唐心把东西搬到库房,何平安见他一个人吃力的紧,绕到后面帮他。
唐心不知她的近况,看她眼底青黑,像是睡的不好,关心了几句。
何平安一声不吭,两个人收拾完家具,唐心就把脏衣裳拿过去洗。这样的大冷天,他一双手都生了冻疮,何平安蹲在一旁,正要伸手帮一帮,唐心却把盆端走,嘴里道:“你近来吃不好睡不好,这水太冷了,要是把身子冻坏就得不偿失。况且我力气比你大,一会儿就洗完了。”
何平安绕过来绕过去,唐心将破衣裳洗得飞快,碰都不让她碰。
何平安见状,原地徘徊,不知做什么好,只觉得万分煎熬。
今年又要过去,偏她一事无成,一贫如洗,日子越过越回去了。
日中当铺里吃午食,今日厨子特意给她做了一碗馄饨,唐心吃的还是老几样,何平安毫无食欲,见顾兰因不在后头,忙的连饭也没空吃,悄悄地分了半碗给唐心。
“平安,我够了。”
唐心知她待自己与别人不同,想到师父近来那张阴沉沉的脸,他竟可耻地红了脸。
“师父那儿……”
“你放心,他不知道。”何平安小声道,“他过些日子就要走了。”
“那你呢?”
何平安捧着碗,低头看着汤里飘的油花,道:“我哪知道,风往哪里吹我往哪里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