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景斓是最不相信疏白厌恶他的人。
不管问多少次不管重复多少次,不管对方怎么回答他都不信。
他不信前五年对他那么上心的人会在一夕之间完全不在意他,恨他,甚至亲手杀了他。
这让景斓怎么相信,一个人会变化这么大。
他不知道,他甚至猜测是不是靳文修威胁了什么,但他了解疏白,疏白是最不会受威胁的人。
倒不是没有弱点,只是他总有着无法被压垮的坚持。
这也让匕首刺入的腹部后,让景斓无法再自欺欺人。
他疲累地闭了闭眼,比想象中更加难以承受,其实在疏白问出那些话时,他也难以理解自己为什么不承认。
不承认自己不喜欢疏白,不承认自己喜欢的另有其人。
他本来也以为自己爱的是童笙,可是质问到了面前,他却说不出口了。
他应该是
毒素伤口和药物的多重作用下,景斓逐渐陷入了沉眠。
昏昏沉沉之中,再睁眼他似乎到了一处灯火通明头顶星光灿烂之处。
好像是正在举办宴会的中心岛。
这里
景斓尚未从迷蒙中回神,就发觉身体无法操纵的动了起来。
他看到自己在一架战舰前停下,面前的大门缓缓打开,阶梯从上面放下,一个白色头发的少年模样的人从里面跑了出来,兴奋地扑进了他怀里。
“阿景哥!”
童笙!
景斓惊疑不定地感受着这一幕,他感到自己激动地将人搂住,低声回应着,“阿笙,你终于回来了。”
他搂抱着,亲吻着对方,像是将人当成了心尖上最重要的宝贝。
那一刻,和童笙十年未见的感情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爆发,他们黏黏糊糊了很久,诉说着对彼此深刻的爱意,他们回了房间里,将床铺上的被子推落在地,负距离的接触中仿佛对方是自己最重要的一部分。
直到中途,他的终端发来了一条消息。
‘我明日就能回去了。’
是疏白。
对方在他的刻意下前去了剿灭叛军的前线,去之前他正给彼此筹备着婚礼,但是转而就变成了童笙欢迎宴的一部分。
他知道疏白受了伤也受了刁难,这些年他故意用疏白的名声搜罗好物,让对方背了骂名,然后作为给消失十年每年一件的生辰礼送给童笙。
但他不在乎,他只在意阿笙。
景斓几乎能想出疏白说出那句话时的样子,应该是眼中带了些期待的。
十年的相处,唯一迎来的一次婚宴。
但他的身体却毫不犹豫地关掉了终端,继续抱着童笙亲吻缠绵。
景斓看着感受着,只觉得越加清晰的记忆在脑海中滚动浮现,像是在翻涌着无法压制的涌水。
他看到了。
看到疏白受了伤却因为想先见他,强撑着被下属推着轮椅下来。
看到对方发现童笙时的不敢相信。
看到自己故意推着受伤的人回去,让疏白腹部的伤口崩裂。
看到他对疏白说出那句‘做我的第三个情人’。
他看不清自己,他囚困着疏白,眼睁睁看着童笙对他下手,却觉得只要能哄阿笙开心就行。
他在疏白面前表达着对童笙的爱意,后又怀疑疏白背叛了他,出卖了军队的情报。
他罚他,他囚他,他伤他。
他都看着,冷血地看着。
直到疏白一点点厌恶,直到疏白不顾一切地逃走,直到那天的血溅满了机械的舱内
胸口破开的血洞将他浑身染得血红。
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