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先生,你敲厉害的
顾明月摇头, 浅笑着岔开话题,继续跟柳娟聊江市的升学率和学校福利。
偶尔片刻失神,视线落在闻酌放于桌面的小臂, 线条锋利,健壮有力。只是习惯于掩盖于黑色长袖下,便易被人忽略,一如闻酌本人。
饭吃一半,柳娟使了个眼色, 跟顾明月一道出去。
包间门被重新关上, 丁伟常赴饭局, 实在是太敏锐了。
“老弟,哥跟你交个底。咱们市最迟今年底就有个修铁路的项目,已经确定从我们行贷大头了。”
闻酌跟顾明月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口子都是个有想法、有人脉, 也有能力的。
跟丁伟见过的大部分人都不一样,不是等闲之辈。
能搭上了关系,他肯定奔着长久发展来的, 也不想损了情分。
“实话实说,我手里这个季度的额度确实还剩点, 但真不多。”丁伟搭他肩膀,伸出比了个数字,“老弟, 你要是缺的少了, 我给你贷出去,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但要是超过这个数, 我真放不出去。”
饭局饭局,有酒才成饭, 避不了的喝酒。
闻酌没吭声,抬瓶口,给他倒酒。
“闻老弟,咱们两家也算有个共同生意,都是一家人。你手头真急了,现在缺的真多了,那我回去就组个局,给你介绍几个朋友。肯定不打嗝,但凡打个嗝停顿都不是人。”丁伟也算推心置腹,没耍心眼子,“但,老弟我觉得你最近还行啊,都听不少人提你了。”
闻酌合上酒盖,语气平常,不见起伏:“都是朋友关照。”
他在五一路待了十年,走的时候虽两手空空,可无形的关系网早在经年累月间不断地纵横延伸。
算不上地头蛇,也不会是江市鱼塘里的小蝌蚪。
泥地里长起来的人,最擅长的就是俯首耕行,眼睛就放在自己脚下。
从不眼高于顶,也不会冒进急躁。
沉得下心。
厂子扩建的工程能接,地皮盖民房的活也能干。
不挑。
也不急。
人脉广,价格低,前期的生意就已经成了一半。剩下就是看他交出一张怎样质量与效率的答卷。
闻酌一向善于抓机会,也愿意从小项目开始干。就这样,慢慢地从一个又一个的小项目里积攒资金。
所以,暂时用不着贷款是真的,想办酒席就更是真的了。
挨过饿,受过穷,所以不会打肿脸充胖子。
“我就知道你不用。”丁伟些微放下心,拿公筷给闻酌夹了一道肉,“那你今天请我吃饭是干啥来了?”
话不说清楚,他这一晚上饭都吃不踏实。
“听媳妇的话,”闻酌回想顾明月说过的话,说得格外坦然,“跟您见见,交个朋友。”
最本质的,就是哄他媳妇。
顾明月那时候正生着病,闻酌也不想让她多操心。
“嗐,早说呀,”丁伟拍了下大腿,端酒敬他,带着懊恼,“弟弟,怪哥,哥早就该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