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04;月。
“不是。”顾明月翻着这两天的《江市日报》, 上面已经连续几天都浓墨重彩地报道着江市第一次做跨河大桥。
她很是诚实:“我是怕了。”
“怕什么?工人出事?”许若兰不知米贵道,“不会的, 他们都是经过训练的。”
反正,她是没听说过工地出过什么事。
许胜也不会让这些事入她的耳,她被保护的太好了。
顾明月看向简易办公室的窗外,里面混着不少笨手笨脚的工人。
一看都是初次来的。
搅水泥、爬梯子、运石砖日常工作有时候连个安全帽都不带。
“一半一半。”
二三十年后,互联网发达,媒介传播迅速,人命比现在值钱多了。
顾明月是个逐利的商人,但本质上也是个受过相对成熟地城市文明浸染的社会人。
没什么良心,但不黑心。
许若兰没听明白:“嗯?一半一半,那另一半是什么?”
除了工人安全,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吗?
顾明月把报纸折起来放在办公桌最显眼的地方,转头看向她:“欺上瞒下,阳奉阴违。”
九几年零零年,各种的“豆腐渣”工程层出不穷。
顾明月不敢掉以轻心。
“工程做出来就跟豆腐渣一样,三五年就倒。一旦出事,多是严查,一抹到底。”
到时候别说生意,光是赔出去的钱估计都得砸锅卖铁,也不一定能还上。
顾明月在做自己的项目书的时候都会有个预设风险的模块,罗列着近几年类似项目的风险因子,外加一些她能想到的时代特性。
她站在窗户边,最后看了眼正聚在阴凉处吃饭聊天的工人。
简易的板子房,没有遮阳的窗沿,阳光直直地打在她眉眼上。
那个刹那,她像是看到了之前的自己,正站在另条跑道的前方,没有西装革履,也没有玩命奔腾,而是一身运动服,停在那里,言笑晏晏。
她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跑到她的身旁,而后,超越前行。
而原本的她,就会永远地停在那个位置。
千百年以后,成为某个时空的一个不可见的点。
顾明月合上了办公室的窗户:“走吧。”
许若兰却有些走神,也可能是在想她说的话。
还不会走的年纪,许若兰就被她爸抱在腿上开会,长到今日,不是个傻的。
豆腐渣工程对顾明月来说,几年之后可能是只是赔钱。而他们一旦出事,就是大事。如果运行不当,从上严查,可能真得蹲篱笆。
现在正是房地产行业稍显火热的时候,许家占着自己优势,不断地圈地盖房。
为了资金链的稳固,很多工程建起来都已经不是追求效率了,甚至都想着赶超国外,创造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