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时间并非枯等,照微连夜召杜挥塵、杜飞霜父女入宫,一同商定对策。杜挥塵的观点保守,建议北金皇室宣布天弥可汗死讯后再率兵北上压境,杜飞霜的想法与他恰恰相反。
她说:“完颜准之所以藏着掖着,是笃定了咱们不知情,这正是北金最松懈的时候,叫我说,就应该出其不意,趁其不备,冲上去刺他一刀。”
“且不说突袭能不能成功,刺北金一刀,然后呢?”杜挥塵听了直摇头,“咱们得不到好处,反而会惹怒北金,撕毁合约,若是仓促打起来,天弥可汗余威犹在,咱们未必能占得上风。”
杜飞霜反驳道:“若是连敌人内政不稳时都不敢出手,待他们准备充分,我军何时能再提起勇气?父亲,我知道你歇了二十多年,突然告诉你要开战你有些接受不了,但是再歇下去,只怕连最后的意气也没了!”
被自家闺女暗讽胆怯,杜挥塵气得胡子都竖了起来,“放肆!你一个女儿家,怎么跟你父亲说话!”
“咱们如今不是父女,是同侪,我是奉诏前来议事的!”
“你……”
照微的目光从边防图上抬起,抬高声音喝止他们:“都别吵了。”
杜家父女忙噤声,各向后退了一步。
照微轻笑道:“都说上阵父子兵,杜将军,飞霜虽是女儿家,她的能力却不输你那几个亲儿子,你瞧不上她,她也不服气你,你们这个样子,叫本宫如何放心把北境交给你们。”
杜飞霜小声告罪道:“臣知错。”
“观念相左算不上什么错,本宫有个安排,倒是很合适你们。”
杜家父女面面相觑,照微却看向沉默不言的祁令瞻,“兄长可猜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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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令瞻缓声说道:“燕云十六州如今归属北金,与西州相连,杜思逐在西州一片修建了几年塘坝,已经卓有成效。我猜太后娘娘的意思,是想叫杜将军率兵去西州一线,以防守为主,做精骑卫的倚仗和接应,而杜姑娘和谢愈率领精卫,直入北金。”
北金地广人稀,除却都城花虞城等几座重要城池外,其余多是游牧的聚落,若是熟悉北金人的迁移规律,规划得当,趁着北金调兵往燕云十六城来,说不定真能一击冲到花虞城去。
照微点头说道:“若是天弥可汗在世,北金团结一心,他又是征战出身,我断不敢叫飞霜去以卵击石。但是眼下的花虞城很可能只有一个不通武事的完颜准,以及不服气他,想要取而代之的北金老将。飞霜,天时地利人和,你可敢将兵深入吗?”
听她这一通分析,杜飞霜恨不能现在就牵马北上,生怕错失了这好机会。她抱拳屈膝而跪,声音清朗:“臣敢!愿生死以赴,必不辱命!”
祁令瞻对杜飞霜补充道:“我们的目标并非消灭北金,而是夺回燕云十六城,北金人有血性,入城之后,切忌滥杀滥抢,届时可根据形势,选上中下三策。”
杜飞霜一礼:“请丞相赐教。”
“若攻城顺利,花虞城内不堪一击,选上策,生擒北金皇室完颜准等人后马上撤回西州,请杜将军接应你入城。有了北金皇室在手,平康之盟可废。”
“若完颜准在你攻城前就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