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后的人似是并未听见此言,身影渐渐隐去,似要与身后茫然无际的青云融成一片。
照微慌声道:“你别离开……这里冷得紧,你抱抱我。”
“你等等!”
她起身去追,却骤然撞入一人怀中,令她从梦境惊醒,只觉脑海中一片混沌,眼前金光摇晃。
一只微凉的手覆在她眼前,替她遮挡灿烈的阳光,待她渐渐适应了光线,才缓缓挪开,同时松开了扶在她腰上的手。
刚才是她自己撞过来的。她嘀咕着那些教人浮想联翩的话,突然扑进他怀中。
照微意识到眼前人是谁后,骤然绷紧了脊梁。
她刚刚好像梦见……
他怎么会在这儿?!
一只手轻轻抚过她微汗的鬓角,祁令瞻刻意压缓了声音,问她:“刚刚梦见什么了,怎么吓成这个样子,做噩梦了吗?”
照微咬住泛白的嘴唇,紧张不安地盯着祁令瞻,见他神情似探询,虽隐有不悦,却并无惊怒之色。
那她应该没有将那荒诞的梦胡言乱语出来。
“嗯,我……没什么,梦见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记不清了。”
祁令瞻垂落袖中的手慢慢握紧,声音和若春风,似在安抚她,“总该记得梦见了谁,若不是活灵活现,怎能把你吓成这样……一身冷汗。”
照微接过他递来的帕子,轻轻擦拭额头。
确实是一身冷汗,一半是梦里吓得,一半是被他吓的,叫秋风一吹,只觉得骨头缝里都泛凉。
她不敢回想,更不敢实话实说。
梦里的人可以遵从本心无所顾忌,可如今坐在她面前的毕竟是她兄长,他们之间有兄妹之伦、君臣之别。
照微心中默默道,他本就不喜欢她这般为所欲为的性子,若被他知晓自己更生了如此大逆不道的心思,岂不是要从此恨死她?
她又有何颜面再与他共处。
见她低头不语,祁令瞻又问了一句:“想起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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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耐心也快要耗用尽了。
我喜欢你的……你别走,抱抱我……
她在梦里究竟见到了谁,能教她这样矜傲的人,说出如此直白恳切的央求。
照微的目光落在跌落地面的那本《六韬》上。
她弯腰拾起那本书,定了定心神,开始胡扯道:“没什么,就是看书看得入了迷,想起薛录事讲《文韬》卷时说的亡国之象,竟然梦见了,故而有些后怕。”
祁令瞻掀起眼皮瞧着她,“原来你梦见的,是薛序邻。”
“啊……嗯,是啊。”
照微心头松了口气,心道,随他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