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铺了一层。
他做这些事时,自始至终没有看照微一眼,因为知道她此时正盯着他,双目朦胧,似雾似云,比寻常对视更令人心悸而生邪念。
“哥哥。”
见他不应,照微伸手扯他袖子,声音微有不满:“哥哥!”
祁令瞻终于应了她,“我在这儿,怎么了?”
“我今天回家吃饭,是不是很给你面子?我知道,你故意叫平彦去传话……嘿嘿。”
祁令瞻为她整理衣襟的手一顿,讪讪落了回来,正襟危坐道:“我没有。”
照微却自说自话:“如今永平侯府只剩下咱们俩,你念着我这个妹妹,我也念着你这个哥哥……舅舅和父亲的事,让他们恩怨去吧,你骗我的事,我原谅你了。”
闻言,祁令瞻抬眼看向她,“当真?”
“只要你以后别再骗我,瞒我……就当真。”
照微含糊不清地趴在桌上说道。
宽大的氅衣罩着她,使她浑身都感到温暖、柔和,与胸腔中暖热的醉意交织,令她昏昏欲睡。
但她强撑着不肯闭眼,一直在等祁令瞻应声。
结果半天也未等到。
照微有些生气,“祁子望,你哑巴了?”
见她伸手要碰面前的酒杯,祁令瞻先一步挪走倒扣,温声与她说道:“有些事不告诉你,是为了你着想,有些事不告诉你,是出于我的私心,但我始终不会害你。照微,此话我从前与你说过。”
照微蹙眉,“什么……什么意思?”
“罢了,”祁令瞻的掌心轻轻覆在她眼前,轻叹如落絮,“醉了便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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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袖间和掌心残留着供奉牌位的纸烛香,仿佛化身于袅袅香火中的精怪神仙,于人醉后梦阑时悄悄靠近。
照微靠进他怀里,浑浑噩噩地做了个梦。
梦的具象已记不清晰,隐约只见他青丝披散,薄衣如飞鹑,与她一同醉卧花间,满地茉莉香浓,那滋味停留在唇齿间,久久不能散去,她贪恋地追寻、纠缠,而他难得这样好性子,任她施为。
照微睁眼时,天光已大亮,清晨的阳光丝丝缕缕透过格栅窗,与游尘飞雾同浮在青纱帐外。
这是祁令瞻的卧房。
照微身陷在柔软的衾被中,发觉他已将帐中香从玫瑰露换成了茉莉,而她正紧紧攥着他昨夜披在她身的氅衣,衣角还有她沉于那不可多言的梦中时啃出来的口水印。
脑海中轰然炸开,照微突然掀被而起,逃荒似的跳下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