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04;来两个人,是本该在延和殿里等候婚典的长宁帝和内侍省押班张知。
因连月宿醉和伤神,长宁帝显得神情憔悴,脚步虚浮。他望着祁令瞻离开的方向,惫懒地扯了一下嘴角:“朕记得照微幼时,他们兄妹的感情并不好,一个总是鬼着脸闯祸,一个总是板着脸训人,朕每回去永平侯府,常见照微手心是红的,她挨了打,却从来不长记性,缠着朕和窈宁说子望的坏话……一眨眼,竟然已有十年了,连他们兄妹的关系如今也变得这么亲近了。”
张知不愿见他多愁,说道:“兄弟姊妹间皆是如此,幼时吵闹越凶,长大了反而更亲近。”
“不是,你不了解子望,也不了解照微,这两人都不是会退让的人。”
长宁帝在心里算日子,说道:“大概自窈宁离世,再未听说他们兄妹不和,想来是因有所失,而能惜所得。只是他们兄妹尚能互相宽解,朕孤零零的,又该与谁寻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张知说:“陛下富有四海,天下人皆是陛下子民,也皆可做陛下的知心人。”
长宁帝懒得与他计较此话的敷衍之处,转身道:“回去吧,她用不着朕宽慰,倒是朕多此一举了。”
辰时将近,照微在尚宫和尚仪的引导下,乘肩辇前往福宁宫,在福宁宫门前落地,手持团扇,一步一步登上玉墀。
身着衮服冠冕的长宁帝出殿相迎,照微行拜礼,两人并行而上,恰逢朝阳如辉,洒金东方,银月如盘,尚悬西天,此日月并悬的景象令殿前跪伏的众臣心思各异,而照微目不下视,从容登临受册台。
她目光在近臣中扫过,先是看到了跪于最前方的肃亲王,继而是丞相姚鹤守,以及她的兄长,参知政事祁令瞻。
自此高台望去,红紫蓝绿,满地乌纱。
俯观此景象,没有人会不动心,照微感受着血液里涌动的震颤,如风推云浪,正冲击着她竭力冷静的内心,她感到自己的手心正微微出汗,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迫近、如此直切地感受到自己对权力的渴望。
长宁帝以为她在紧张,低声安慰她道:“别怕,朕在这儿。”
照微笑而不言。
因今日册封皇后与祭宗庙的仪式规格相同,所以每个流程都冗长而繁琐。先是皇后受册仪,内廷宣读诏书、颁领凤印玉玺,皇后受印后上表陈谢;然后帝后同食同饮,同往景灵宫谒宗庙,以表同荣辱、共进退之意;最后驾幸大朝会所在的福宁殿,接受百官拜贺、重臣上表。
肃王是长宁帝唯一的弟弟,代表同辈宗亲入殿陈贺。他偷觑照微时,照微也在观察他,见他毫无敬畏与怯意,反倒目中含笑,隐约有挑衅的意味。
就连贺词也显得轻佻不得体:“恭祝皇后殿下永享芳年,青春长在,华容不弛,恩宠不衰。”
照微笑盈盈接过贺表,回敬道:“同祝肃王永葆青春,至死犹如年少。”
一直在福宁殿坐到酉时末,才受完朝中重臣的朝贺。长宁帝早已累得意兴阑珊,照微却颇有兴致,在心中默默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