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动,她侧着身睁开眼。
角落里放洗漱盆架的地方,一女子蹲在地上,长发都垂到了地上,一只雪白的猫窝在她脚边,这乌漆嘛黑的,从背后看,还挺吓人。
她轻手轻脚的起身,走了两步,那女子回头过来,冰兰才拍着胸口道:“主子,还真的是你啊!”
伊沐不动声色的把湿袖放下来:“嗯,吓到你了吗?我起来洗个手。”
说着站起来,端起地上的盆,走到窗边。
用胳膊肘推开窗户,一盆水泼了出去。
冰兰奇怪她怎半夜洗手,端过一旁留夜的烛台,靠近她道:“这些活计,主子放着奴婢来就好。”
她拿过帕子想给伊沐擦手,猛不防碰到一片湿意。
忙道:“主子的袖子怎湿的这样厉害,奴婢给你找个干爽的,主子换上。”
说完想着不对,伊沐今日太过奇怪,想到一个可能,心中跳如擂鼓,放下烛台。
大不敬的掀开伊沐的袖子。
伊沐正要把盆放在盆架上,猛不防被掀了袖子。
白如暖玉的肌肤,上面深深的一口牙印,彷佛有着深仇大恨般,现在还能看到渗出的血丝。
冰兰捂嘴惊道:“主子。”
她不是个傻的,刚睡前荷香还在唉声叹气,说主子怎就没有侍寝的命,这一次两次的不顺利,要是能去寺庙,她定要去上香拜佛了。
伊沐把掀开的袖子放回去:“你别跟岚嬷嬷说。”
她倒不是怕岚嬷嬷,就是一声声劝说似是温柔刀,俩人的观念不同,伊沐说服不了她,她也说服不了伊沐。
冰兰点点头,心疼的翻出金疮药来,给她涂抹。
“主子,你为什么不想侍寝?”
伤口处一抹冰凉,伊沐看着那咬痕,过了会才道:“我就是觉得不公平,气不过。”
冰兰不解抬头:“什么不公平?”
“侍寝,还有男人的三妻四妾,女子的相夫教子,安守宅院”还有很多。
岚嬷嬷说,不止康熙,在这里,如果想要生孩子,就要成亲。
当正妻,生的孩子就是嫡子嫡女,当小妾,生的孩子就是庶子庶女。
在别的男人的后院,比康熙这里更不如,最起码康熙这里还有个体面。
有子而不成婚,女子会被家里打死,浸猪笼,轻则是出家,青灯古佛一声,而男子则可以正常婚配。
伊沐当时听的头皮都要炸开,现在她很反感成婚生孩子这件事,无论是康熙,还是侍卫,以及其他男子。
因为她发现,都是一样的,这里的男性,都是一样的,这让伊沐很愤怒,愤怒的想反抗,但是她想不到方法。
对于这话,冰兰不知道如何回。
伊沐看着她问:“我这个想法,在你们看来,是不是也是傻的?”
这个问题,冰兰更是不知道怎么回了,她只笑着道:“主子心善。”
心善,那就也是傻的,伊沐转头看向窗外的黑暗,一股无法抑制的沮丧席卷而来。
蜡烛吐着小小的舌头,犹如毒蛇吐丝,伊沐侧身躺在床上,冰兰弯腰把她身前的头发放在背后,笑道:“主子下次再有这想法,和奴婢说,奴婢不告诉岚嬷嬷。”
胳膊上的伤口让她心惊,当主子的,里里外外都有人跟着,上恭房荷香跟着,连个锋利的东西都不能拿,主子也是个心狠的,直接就把胳膊咬出血来。
“主子近日好似不那么开心了呢!”之前主子虽像是目下无尘,但对她们是真实的,现在,彷佛多了一股疏离感,偶尔会看着她们发呆,不知道想什么。
伊沐突然嗓子口堵的慌,她有很多话想说,又不知道如何说,就像是登上了一艘去往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