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喉和肠胃受到不同程度损伤,尤其之前有过一次胃出血,胃黏膜受刺激加重病情,医生再三叮嘱一定要养好胃,不然将来会有胃穿孔风险。
还有很多看得见的伤。身上全是红肿青紫,关节和锁骨破了,脖子上的指印经过几天后变成更加清晰可怕。
有个圆圆脸的小护士每次来换药都有点不忍心,她动作轻柔,还不时问程殊楠疼不疼。
程殊楠嗓子沙哑暗沉,声音好似换了个人,低声说“不疼”。
不疼。
这是他醒来之后说过的唯一一句话。
梁北林第一次看诊断单的时候,在外面走廊里独自站了很久。
他已经不勉强程殊楠说什么做什么,每天陪在病房里,大部分时间两人沉默相对。他解释的那件事,程殊楠好像已经不在意了,即便后来梁北林又重复解释了一遍,程殊楠依然没什么反应。
梁北林站在露台上已经抽了半包烟,他最近烟抽得很凶,话说得也少,全身充斥着戾气和暴躁,只有在病房里待着的时候,才能平静下来。
沈筠迟疑着说:“康家那边想见一见,有些话想当面说。”
“如果我没发现不对,没临时决定去酒窖看一眼,”梁北林阴沉沉的语气里带着无尽的后怕,“沈筠,那天小楠是活不了的。”
被灌了一整瓶红酒,过敏反应会要了他的命。即便没过敏,那群畜生都已经失控,以程殊楠的身体状况,不出一个小时就会被折磨致死。
想到这里,他更恨的其实是自己。程殊楠如今遭遇的所有痛苦,受到的所有嘲讽和伤害,都始于他一直不明朗甚至看低的姿态。
他想留住程殊楠,想要程殊楠爱他,却迟迟不肯正视自己的内心,不肯给他的爱人一个安全的保护和环境。甚至自己比任何人加诸的伤害都要多。
他狠狠地将烟捻灭,两只手撑着窗台,颓废且痛苦。
“不见。”梁北林说,“任何人做错了事都该付出代价。”
康柏现在还躺在ICU,颅脑损伤,已经下了几次病危,梁北林是冲着要他命去的。还有另外几个人也不轻快,眼下都在医院躺着,只有一个正好去卫生间的幸免于难。
康家一开始不肯罢休,域市老牌资本家族的手腕和气魄也是有的。其他几家势弱一些,但父辈也都是域市头面人物。大家联合起来给相关部门施压,一定要梁北林给个说法。
这些事沈筠很少在梁北林面前提,都是他在善后,但梁北林都知道。这几天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梁北林也毫不在意,所有心思都放在程殊楠身上。
沈君怀怕他吃亏,一早便安排沈家的律师团过来,又各种关系斡旋,最终定性为正当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