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找不到萧楫舟的踪迹,故而何纶一开始根本没想到,眼前的两个人就是白龙鱼服微服私访的陛下与都察院院使。
可现在,临安的府兵被抽调一空,这么大的动作,谁还不知道,皇帝陛下现在在临安掀起了大风浪?
若是萧楫舟薨在虎啸山、逝在临安,届时群龙无首天下大乱,每一个想要分一杯羹的野心家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打着给陛下报仇的名义,瓜分了整个余杭何氏。若是余杭何氏都没了,一切筹谋又还有什么意义?
何维再蠢、余杭何氏的野心再大,也不敢在天下眼睛都盯着的时候给萧楫舟使绊子。不然萧楫舟只需要一个眼神,其他世家就能把余杭何氏分而食之。
眼见何维还不算太蠢,萧楫舟也算勉强放下了心,道:“朕将院使托付给你,他若掉了半根毫毛,朕唯你是问。”
何维连连道:“陛下放心,臣就是舍了这条命,也会保证院使大人的安全。”
萧楫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直看得何维觉得身上在不停地冒冷汗,萧楫舟才施施然地收回了目光。他转身看向齐滺,帮齐滺整理了一下衣领,唇畔动了动,却不知此时此刻应该说些什么。
倒是齐滺想得开,说了一句:“早去早回,小心安全。”
萧楫舟抿唇不语。最终,萧楫舟又摸了摸齐滺的头,说:“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齐滺乖乖巧巧地点头,唇畔两个浅浅的梨涡甜得腻人。
何维在一旁看着这二人黏黏糊糊,只觉得自己牙疼。
萧楫舟招呼胡湘调兵,何维帮齐滺整理出了一个勉强能坐人的地方,招呼齐滺坐下,之后才说道:“院使大人不必担心,陛下少入军旅,区区八千叛军,还不够陛下玩一个回合的。”
山坳里传来厮杀声,齐滺不经意地皱了皱眉。他问何维:“我有一个问题。”
不等何维反应,齐滺便单刀直入:“你为什么要出卖崔泽?”
何维一愣。
齐滺:“若是你想让陛下死,你绝对不会将我们引来这里。既然这个局面不是对着陛下来的,那便是冲着崔泽来的。当初和叛臣纠缠不清,怎么如今想要割席了?”
良久,何维苦笑一声:“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院使大人。”
齐滺面色微冷:“我和陛下都不是傻子。”
何维:“院使大人应该知道,想让一个家族长盛不衰,就要在皇位更替的时候减少站队行为。谁当了皇帝都要用我们,我们何必兵行险招?”
“可是,几年前不同啊。雍明太子是先皇的慕容皇后的嫡长子,而陛下不但是前朝公主所出,身上还带着突勒的血脉——谁能想到,雍明太子会有被废的一日?”
齐滺问:“你们余杭何氏和雍明太子绑得很深?”
齐滺本以为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可是他却没想到,面对这个问题,何维竟然沉默了很长时间。
齐滺:“???”
就在齐滺忍不住做出其他猜测的时候,何维终于开口了:“院使大人可能以为我们余杭何氏和雍明太子没有婚姻关系便可以随意切割,但实际上,我们余杭何氏和雍明太子的关系,比院使大人和陛下想得还要更深。”
齐滺不禁眯起了眼:“你肯说?你父亲也同意?”
何维苦笑:“今日不说,难道他日陛下就不会知道吗?真有陛下查出来那日,余杭何氏只怕就要到头了。”
说到这里,何维反问:“下官曾听院使大人说过,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句话不知还算不算数?”
听了这句话,齐滺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这句话不论什么时候都算数。”
何维:“……”
何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