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说你!”齐滺一搭腔,卢念雪的矛头瞬间指向了他,“小小年纪不学好,《论语》《孟子》《中庸》《大学》可曾学过?《诗》《书》《礼》《易》《春秋》可曾熟背?小小年纪不思勤学为上为国为民,反而为了逢迎圣上,竟做出这种下作的勾当!”
齐滺:“……”
我还是闭嘴吧。
见齐滺一秒钟闭麦,卢念雪的枪/口顿时又调转到萧楫舟的身上:“陛下坐拥四海,若执意迁都,谁敢说半个不字?何必用如此手段,说出去惹人笑话!”
萧楫舟:“……”
行叭。
萧楫舟万万没想到卢念雪这位名家大儒竟然真的这样不信鬼神,齐滺百试百灵的“做梦梦见的”竟然在卢念雪这里只得了一个演技极差的评价,还被卢念雪瞬间“抽丝剥茧”,找到了“事情的真相”。
眼见卢念雪怎么也不肯相信齐滺的话,萧楫舟默默想着,卢念雪这么想倒也正常。
如果不是他曾亲眼见过半空中的“神迹”,知道齐滺是千年之后通晓史书的“后世者”,他肯定也不会相信所谓的预言,尤其还是大旱两年这样的不祥预言。
既然卢念雪不信,萧楫舟只能换一个更加适合卢念雪的沟通方式:“卢师傅,朕错了,只是,朕一定要在今年迁都。”
很好,好说好商量你不听,那就别怪朕来硬的了。
萧楫舟近乎是强硬地下达了命令:“朕这就明发上谕,封齐滺为中书舍人,参政议政参与国事。洛阳宫一事,朕命齐滺全权统领,你也要听他的话。”
卢念雪:“!!!”
卢念雪猫猫震惊:“陛下!”
萧楫舟却不再听卢念雪的反对,反而一撩衣摆,径直坐到了书案之后:“你们现在就说,朕在一旁听着。”
见状,卢念雪此时终于明白迁都洛阳一事已经没有任何可以转圜的余地,只能捏着鼻子遵从上谕,走到一旁的位置上坐下,准备聆听一个毛头小子的想法。
齐滺冷眼看着这一幕,恍惚间,他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史书上的萧楫舟会是那样的闭塞言路刚愎自用,以至于最终亡了国——
因为整个大梁的上上下下,从来没有人把他真正地当成一位帝王。
臣子自恃资历,尊贵的贵族身份、年纪足足长萧楫舟好几轮的资历、曾经跟随梁景帝萧百川建立大梁的功勋……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过往资本都在让他们打从心底里瞧不起萧楫舟这个在大朝会上还要被太后垂帘听政的小皇帝。
有权有势的官员倚老卖老,动不动摆出一副“我是老臣我是为了你好你要听我的”的傲慢无礼,还要为自己的轻慢披上一身忠君爱国的外衣。
萧楫舟今年二十岁了,就是在一千年后的未来,这个年纪也是上了大学、开始自己承担自己的人生、父母开始逐渐放手的年纪,更何况是在古代这个人人早熟的年代。
十几岁便娶妻生子独立门户的人大有人在,二十岁的萧楫舟早已到了亲政的年纪,却被这些元老大臣以忠君爱国的名义架空,这对于七岁就被外放为凉州刺史、早早呼吸过自由的空气的萧楫舟来说,得是多么大的屈辱。
好言相劝百官不听,帝王一怒反而无人敢唱反调,时间长了,萧楫舟自然明白,自己做什么都要被人反对,但只要他坚持做下去,便无人敢反驳他。
长此以往,萧楫舟不闭塞言路刚愎自用才会让人奇怪。
心中想法万千,齐滺却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反而对着卢念雪露出了自己的招牌笑容——
又乖又甜,看起来就像一个孩子,一个很容易就让人不把他当回事的孩子。
齐滺维持着这样的笑容,却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王炸:“卢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