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沙哑。
温迟迟沉默着,不说话,本也没想瞒得住。当初在西域之时她便发现自己有了身子,之所以不说,是大局未定,怕事情旁生枝节,有意隐瞒付荷濯,但未曾想,他竟能察觉到,也借着这把刀杀了长公主。
“难怪。”宋也见着温迟迟不说话,手拿空着的茶盏,骤然懂了,在桌上滑了两圈,又撂在了桌上,同一句话,接连说了两次。
宋也没说,温迟迟却能听出些他话里头复杂的情绪,长公主当初正是因为这个孩子在留下了她的命,最后被付家人要了性命。
说起来,宋也是怪她的。
温迟迟看着面前茶盏泛起的一圈茶沫子,想了会儿,淡淡道:“你若是不喜,便拿掉孩子吧。或者,你让我带孩子走,今后你另娶正妻,生儿育女,我不会再打搅你。”
宋也抬眼看着温迟迟,见她面色平静,说话从容,淡得就如同就如同置身事外一般,霎时间心中滋味难以言喻。
“你怎么知道我不期盼我们的孩子?”他神色黯淡,口吻艰涩,“你压根,就从没想过和我好好过。”
温迟迟问:“那我如今什么是什么身份,是你的妾,还是你的奴仆?”
宋也深深地看着温迟迟,那一瞬,漫长的静默,宋也已经设想过了千万种折磨她的方式。她这颗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就不曾想过过,他为什么会同太尉府退亲?
“你若是恨我,想杀我,不如痛痛快快给我一个干脆,”温迟迟身子纤细,却坐的脊背挺直,“而你如今这样,和囚禁我没什么分别。水里的鱼都知道要上来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的,我有些累了,我不知道再这样下去,我会不会有一天会过不下去”
“够了。”宋也打断了温迟迟,沉声道,“你若是敢,我不会轻饶你。”
温迟迟看着宋也决绝而又近乎偏执的神色,瞬间失语,低头,也不再搭理他。
宋也默了半晌,目光从温迟迟的小腹处挪开,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温迟迟抓着衣摆的手渐渐收紧,透过竹楼的凭栏,能够看到底下清澈的泉水,她看了看,到底没有说话。
第82章 见明日
时间快如白马过隙, 转瞬间便自秋叶转黄变成了秃树凝霜,今岁的严冬格外寒冷,成车成车的炭火由牛车拉往上京才能抵御这样的严寒。
宋也见完皇城司指挥使周若安, 处理完一日的公事, 撂了笔,便拎着挂在一旁的玄色大氅同他一齐往政事堂外头去。
是日大雪,满目苍白。
穿过二旁的抄手游廊,便没了避风挡雪之处,傍晚时分,暴雪忽至,粒大如鹅毛, 扑簌簌地落下。
宋也同周若安立在门口,等着青松回去拿伞, 青松才走没一会儿,一辆马车便停在了门口。
一只白皙的玉手挑开了马车帘子,驾马的小厮即刻拿了矮脚凳子架在车旁, 只见马车上下来一个二十出头的妇人, 着了一身厚实温暖的冬装,领边便是雪白的绒毛滚边, 气度温婉, 娴静温和,手边还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
宋也抬眼, 有一瞬间的晃神。
只见那孩子看见周若安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即刻一路小跑往周若安身边去, 妇人从小厮手里接过伞, 提着裙摆匆匆追在孩子身后。
周若安也顾不上礼节了, 冒着大雪便往外走过去, 一把将孩子提了起来,又等着妇人跟上来,三人才往宋也的方向去。
周若安朝宋也无奈地笑笑,又同他寒暄了几句,临走,问自己的妻子:“你手上旁的伞呢?”
周夫人脸色霎时间一红,周若安脸色沉了下来,呵斥了她几句,便将手上的伞递给了宋也,抱歉地道:“逆子顽皮,内子难堪大用,应接不暇,办事情疏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