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床干什么?”
强森的块头大,衷心地说:“挺好,睡得宽敞。”
他躺上去滚了滚,床在他那种块头的重压下都纹丝不动,一声不吭。
乐燃也对他的双人床很满意:“双人的好,我在国内家里的时候,从小到大都是睡双人床,想怎么翻腾就怎么翻腾,我喜欢。”
许知意的床仍然放在靠墙的地方,和寒商的新床隔墙相邻。
可是他那边的床,变得毫无存在的意义。
有人天天赖在这边房间不肯走。
不止不走,还进出都照例交钱,水族馆的投币箱里全是一摞摞的十刀二十刀,满到快溢出来,要不是许知意直接给了他她所有私人物品的碰触权和房间的张望权,还能更多。
许知意无奈:“你这样,每次进门出门都像在做贼。”
寒商答的很流畅:“不然我们住我房间,把你的电脑都搬过去,我那边的门比较隐蔽,你又不肯。”
许知意坚决不肯。
她一点都不想被别人看见她那一整套画画的设备都搬到他房间里。
与其自己做贼,不如让寒商做贼,反正他愿意。
寒商确实愿意。
做贼也愿意。
他心里非常明白,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本来就不属于他,全都是他偷来的。
裴长律很快就要来了,这种和许知意形影不离地黏在一起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
等裴长律来了,就得把人家的未婚妻还回去,自己只能像当初一样,向后退几步,看着他们两个郎才女貌,成双成对。
每当想到那种情景,寒商的心就一阵阵绞痛。
前些天,和许知意达成短暂交往的协议时,寒商还在想着,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哪怕只有这短短的两个月而已,都没有关系,就算能有一天,也已经是上天额外的恩赐。
可是现在,他的想法完全变了。
每次抱着许知意,和她耳鬓厮磨的时候,寒商都在想:现在再让他放弃她,是绝对不可能的。
就像水库的闸门打开,洪流倾泻而下,被放纵的爱意与欲念裹挟着向前,根本没有回头路可走。
他说打算追到美国,去做他们的邻居,并不是在开玩笑。
寒商坐在许知意的床上,靠着她浅米色的枕头,心中默默地盘算:如果从裴长律身上下手呢?
给他足够多的好处,让他主动退出。
许知意并不是那种能用利益收买的人,但是寒商很清楚,裴长律是。
只要出对价码。
可是许知意一定不喜欢他这么干。
如果她真的想跟裴长律在一起,他应该尊重她的选择。
当年是,现在也是。
不顾她的想法和感受,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她身上,这和裴长律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跟着她,引诱她,要让她心甘情愿地选他。
他是没有什么经验,但是他都可以学,好在许知意也没有经验,无从比较,刚好给了他宝贵的练习的时间。
寒商怎么想都觉得,以他的脑子和学习能力,如果使尽浑身解数,就算对手是裴长律,他也未必真的会输。
所以追到美国,赖在她身边,的确是个办法。
“你在想什么?”
眼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脑袋。
许知意半跪在床上,探身向前,揉毛了的小揪揪顶在头顶,在很近的地方好奇地看着他。
她把一只手搭在他胸前,“想得连我过来了都不知道。”
“在想公司的事,”寒商说,“有家竞争对手,实力很强,我在想着,怎么才能把他们的大客户抢过来。你画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