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有很多的野心与欲望,她并不纯粹,可那又怎么样呢?
从始至终,她就没在乎过别人会如何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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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宴按照约定的时间等在会所的门口,他在办公室坐了一整天,这会儿车子停在外面,他便打开车门,打算下车走走,活动一下双腿。
结果刚下了车,就看见一个很眼熟的人从大门口慢慢走了出来。
陈悦铭一直都是个优雅矜贵的公子哥——哪怕现在,他松散的披着那件西装款款走出大门的模样,都有昔日风光时的影子。
他一边往前走,伸手招着出租车,一边揉着自己因为近来饮酒过多而抽痛的头。
灯火余光间,他瞥见了路边那高挑的人影,手下动作一顿,已经打开了出租车门的手松开,拍上车门,任由那辆车子慢慢从眼前开走。
陈悦铭朝秦宴走了过来。
随着他的走近,街边路灯的光一点一点将他的影子拉长,长影又被黑夜的阴影一点点吞没,将人也一点点吞没。
陈悦铭的眼神十分复杂。
他终于见到秦宴了,但是这个时候,再见到这个男人一点用都没有了。
这个男人毁了他。
秦宴的眼神始终都是平静的,看着他,却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因为面前这个人对他造不成半点威胁,只是一个任人摆弄的蝼蚁。
陈悦铭很熟悉秦宴这种漠然,往日他风光之时,他也不止一次用这样的漠然对待别人,那时的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有那么多人这样对自己。
“谢棠呢?”他开口,嗓音沙哑,吐出来的空气夹杂着一股香烟的味道。
谢棠这个名字再次从他的口中讲出的时候,没了缱绻的情爱,只剩下了复杂的怨愤。
秦宴的眼睛没有看他,但是他回答了他的话:“跟你没有关系。”
“呵呵……”陈悦铭冷笑出声,他自然而然的从自己的口袋中摸出了一支烟,点燃了烟,在氤氲的烟雾中说,“秦宴,你信不信,谢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爱慕虚荣的女人,你以为她现在肯跟了你,是因为她爱你么。”
陈悦铭的眼中带着一股狠,是一种对所有人失望透顶的凉薄。
他闭了闭眼,对他说:“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等你哪天落魄了,她会是第一个离开你的人,她只是在利用你罢了。”
秦宴并没有被他的话激怒,他笑了笑,终于正眼看了陈悦铭。
他说:“那又怎么样?陈总那时那样风光,她为什么不利用你。”
秦宴说:“我能让她选择我,就不会让她离开。”
秦宴微微抬起了头,夜中,语调微微上扬,有一种隐秘的倨傲。
陈悦铭的表情慢慢淡了下去。
秦宴抬起眼来,不知什么时候,谢棠已经站在了他们的不远处,也不知道刚才的话她听了多少。
时隔这么久,这是陈悦铭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正面与谢棠相遇。
她化着淡妆,穿着一身浅色的粗尼短裙套装,漂亮又干练。
她还像从前一样漂亮,但是那双明亮的眼睛中多了睿智与通透,仿佛以往种种如清透的流水,从她身上温柔淌过,带走了那些折磨她的过往。
她站在那里,更叫人着迷了。
有那么一瞬间,陈悦铭真的又掉进了她的陷阱里。
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个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公子哥了,只一瞬间的恍惚了,他就从那种心悸中回了神。
陈悦铭恶狠狠的看着谢棠。
谢棠说:“陈悦铭,这么久不见,你比以前丑了。”
陈悦铭差点被谢棠气得吐血。
他捏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