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让梁文帝看上秦霜, 届时他从中调节,秦牧就不得不欠上自己人情了。
再坚固的堤线, 只要缺了一个口,就不必怕了。
后来的事情的发展多少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倒不是他是多么心善之人, 对那小姑娘不忍心。
只是想要在这个位置坐着,一味的狠厉与一味的善良, 都是同样不可取的。
要懂得恩威并施,便是再狠再绝, 也得留一些人情味, 方能笼络人心。
可惜这个道理,孟承安看起来是真的一点都不懂。
今日梁文帝下旨让秦霜进宫时,他更是头疼得厉害。第一次在心里想着, 他这个儿子,到底能不能接自己的位置。
看起来仿佛也达到了预计的目的,却不是他想要的。孟跃想的就只是一次试探, 一如梁文帝当初看上了林娇, 只要从中周旋,最后只会无伤大雅。
至于秦牧领不领情, 那是另说。
结果这小子,做到如此狠绝。浑然不知这得罪的是几方人。
书房里,静悄悄的。只有裴景拂动杯盏的声音清脆作响。
“可惜……”他终于出声了,“大公子不能体会阁老的一片苦心。”
孟跃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能听出裴景的不满,别说裴景,这下与国公府的关系也会出现裂痕。别说能不能挑拨到梁文帝与秦牧,便是真的将秦牧策反了,如今也是得不偿失。
“秦家姑娘那事,我会想办法。不会让她进宫的。”
裴景没再回应了。
到现在,已经不是皇上那边的问题了。如今最大的阻力,大概会是秦牧。
啧!因为烦心,看到走进来的孟承安,他眼里的阴鸷并未散去。
这让孟承安的笑容瞬间淡了下来,不自觉就生出几分胆寒。
原本以为是来接受夸奖的,但这气氛,似乎不是那回事。
“爹。”他低低叫了一声,规规矩矩请安,视线却微微上抬,看着孟跃正死死地捏着手上的珠子,那力道,仿佛是要捏碎一般。
孟承安又是一阵忐忑,还未再开口,就听父亲突然暴呵:“混账东西!我都说了到此为止了,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听着是这事,孟承安更加不以为然了。
现在老皇帝想让秦牧女儿进宫,那不就是再好不过了,秦牧那老东西不管是遵旨还是抗旨,心里定然都是不满的。
这难道还不好吗?
孟跃眼眸微闭:“来人!”
随着他的声音,一个下人走了进来,手里还举着一个托盘,站在了孟承安旁边,那托盘上不知道放着什么,被一块布巾盖着。
孟承安一时间也不解其意,他往那边看了看,裴景手里把玩着折扇,这会儿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表情了。而父亲也是一脸漠然。
他又看向了那盘子,忍着疑惑,掀开了布巾。
这一掀,差点把他的魂都吓掉了,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