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跟形兰说了几句什么,便拉着形兰往人群外走。
直到形兰身影转过一面屏风彻底看不到了,梁都才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两个人。
那两人走到还在叫嚷的梁希跟前,好言好语劝着,还上手拉他。没想到越劝梁希越激动,原本只是动嘴,突然间竟掰开那两人拦在腰间的手,向着梁都冲过来。
一道光影闪过,梁希手里拿着的,赫然是一把匕首。
这变故太快,等众人反应过来,梁都已经侧身一闪,抬手抓住梁希手腕,往上一拧,匕首咣当落地。
然后才听到一声惨叫,梁希再次被踢飞出去。
大厅里静了几秒,只听见身体摩擦地面和匕首落地的声音。这次人们都有点懵,因为在这种场合上明目张胆动刀,是犯大忌的。况且这种跟街头流氓一样的行径,出现在梁家大宅的宴会厅上,简直匪夷所思。
然而匪夷所思的冲突还没结束。
很快,梁都弯腰捡起那把匕首,缓步走到梁希跟前,蹲下,用膝盖顶住梁希腹部,刀光一闪,在众人惊呼声中,扎进梁希膝盖。
只剩一把刀柄留在外面。
梁希的惨叫震耳欲聋。血溅得到处都是。
从梁希叫骂开始算起,到一刀扎进他膝盖结束,用时不超过两分钟。别说宾客了,就算是和梁希一起来的那几个人,也都在状况外。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早就晚了。
“梁都!”
人群外传来急促的呵斥声,是梁都父亲和几个长辈赶过来了。
梁都听见了,眼皮子都没抬,这还不算完,握住刀柄的手竟生生转了一圈。距离近的人能清晰听到韧带割裂和骨头刮在刀刃上的声音。
“十字韧带断了,真可惜,”梁都低着头,俯视着已经快要疼昏过去的梁希,嘴角扯出一个很浅的笑来,“右腿再也站不起来了。”
梁父扒拉开人群,正巧听到梁都的话,他猛地停住脚步,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而梁都还在说话,这次声音提高了一点。
“再让我看到有下次,左腿也废了吧。”
说完,梁都曲起食指弹了一下刀柄,“哒”一声,像是给某个仪式来个结尾。
然后他缓缓站起来,掸了掸衣角,从西装外兜里掏出叠得整齐的白色口袋巾,擦了擦手指,没再管眼前的混乱,转身向着形兰离开的方向走去。
梁希已经疼得没了声,瘫在地上不知死活。事已至此,说再多于事无补。梁父脸色很快恢复平静,跟下属使个“把人抬走”的眼色。
“告诉他父亲,是他儿子先动刀的。寿宴上见血不吉利,下次要是还这么莽撞,就别怪大家不讲兄弟情面。还有,形兰是梁家人,是梁都的合法伴侣,如果还有自家人在背后嘴碎子,也别怪我翻脸。”
梁父这几句话算是重的。这几年他已是半退休状态,很少再自持大家长的姿态。可梁都今天轻易就把梁希的腿废了,摆明了没给他,也没给梁家留面子。
梁都在家人这边摆足了谱,以后梁家都得敬着形兰。同时在外人跟前杀鸡儆猴,那么就不光是梁家,怕是所有人都得敬着形兰了。
可那又能怎样,他们这一支想要拔尖儿,除了梁都没人办得了。这几年的经验教训已经让梁父看得清楚,他年龄大了,不想再折腾。既然想让梁都回来,那就必须给他一个发泄口。至于梁希这个人,算是废了,不过倒是正好,三老爷子那一脉也该教训一下了。
现场很快清理完,梁父已经言笑晏晏地继续招呼宾客。欢声笑语再起,方才那场凶残闹剧仿佛只是一朵水花,落在大海里掀不起任何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