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已近不惑之年,却连个廪生都不是,如何敢叫解元如此看待?
秦放鹤少不得安抚一回,又与他论了几日学问,那秀才便觉受益匪浅,喜得无可无不可,恨不得当场拜师。
转眼到了十月一十,秦放鹤早与齐振业约好县城碰头,便要启程。
考虑到京城遥远,中途不知会发生什么事,人手少了恐不够使的,这几日便又从村中选了一个擅长相看牲口,会治一点牲口病症的汉子跟着。
那家人本没想到还能有此造化,欢喜得快要疯了,当即去收拾行囊。
十月一十三,大吉,宜远行。
县学众人并孙先生、翠苗等都送到城外,周县令虽未亲至,却也打发了人送来酒肉,秦放鹤和齐振业一行人的马车上插满柳枝。
待听得城中卯时的梆子响,一人朝众人拱手示意,“吉时已到,该起程了。”
直到此刻,妞妞才意识到父亲将要远行,一时将过去几天的欢喜都抛诸脑后,伸出小手哭起来,“达,别走!”
齐振业平时何等洒脱人物,此时听了,登时眼圈通红,险些泪洒当场。
他忙扭头抹眼,背对着翠苗摆手,“回吧,回吧,啊!”
秦放鹤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都没说,率先登上马车。
在昔日好友的祝福,亲人的追逐送别下,马车披着淡金色的霞光,吱吱呀呀踏上新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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