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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老……”宋柏轩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住自己外溢的情绪,“这是一个圈套,不论是我们金安府学子的会试舞弊案,还是范公子的家书,都是早有谋算。”

盛阳书院从去年才开始起步,如今也只是在金安府起了些许波澜,可即便如此,那些人竟已看不得了吗?!

对上范明冶诧异的目光,宋柏轩将舞弊案前前后后的事讲了一遍,不出意外,范明冶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用捐生来针对金安府举子,其中除了私心外,还有毫不掩饰的威胁。

不论此次会试舞弊案究竟成功与否,而被盛阳书院牵连的这些举子,包括以后身在金安府的学子,不到万不得已,都会对盛阳书院敬而远之。

谁也不想还未踏入仕途,名声便染上污垢,生生被人砍断前程。

这是在砍盛阳书院的根基啊!

范明冶痛得心头滴血,忍不住怀疑起自己的选择,他这样做,真的值吗?

想起不知流落何处的独子,范明冶闭上眼,一瞬间,仿佛苍老了数十岁。

随着会试舞弊案告一段落,朝中被牵连的官员也都被渐渐发落,抄家的禁卫每日在京城出没,值得一提的是,忠王主动请缨,接下了抄家之事。

这并非一桩善事,但忠王却做的十分漂亮,抄没的财产尽数落入国库,不曾私占分毫,一时之间,裴武帝对他赞不绝口,甚为满意。

范明冶在宋家休养了几日,待身子略有好转,便直接让人传了信儿给陈不逊,找到合适的机会进宫面圣。

乍然得知挚友尚存于世,裴武帝很是高兴,吩咐御膳房做了一桌范明冶爱吃的膳食,备上两壶好酒,打算与他一醉方休。

范明冶神色复杂,对上裴武帝欣喜而关切的眼神,心中叹息。

“皇上何必如此,臣能再见圣颜,已是心满意足。”

裴武帝叹道:“朕亦是如此,爱卿啊……你受苦了。”

接着便又恨恨道:“你且等着,那些胆敢暗害你的贼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皇上,”范明冶对上他的视线,平静的说道,“这是一个圈套,针对盛阳书院,针对金安府的圈套。”

裴武帝怔了下,却不敢抬眼看他,只是拿起酒壶兀自斟了杯酒,没说话。

范明冶早知他性子如此,可说不失望是假的:“臣收到了一封家书,字迹与臻儿几乎一模一样,而好巧不巧,会试舞弊案中,金安府举子被诬陷,也恰恰是因为十几份字迹相仿的答卷。皇上,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裴武帝没回答他的话,却道:“会试舞弊案早已查清结案,金安府的举子们是清白的,盛阳书院那位院长,也是清白之身,爱卿放心,朕绝不会在这等事上糊涂。”

“可幕后主使尚未落网。”范明冶直接点出要害。

裴武帝不悦道:“礼部尚书在狱中自尽,也已株连九族,还有何人未曾落网?此案已结,至于爱卿你受的委屈,朕自会好好补偿你。”

范明冶心中郁结,冷淡的别开视线,自从裴牧被废去太子之位后,裴武帝便对大皇子与二皇子格外偏待,有意放纵他们暗中较量,争夺皇位。

储君之位悬而未立,皇子为权手足相残,对大盛来说并不是好事,他劝过数次,裴武帝都听不进去。

如此这般放纵下去,大盛朝早晚要出乱子。

裴武帝见范明冶脸色不好看,心中讪讪,想了想,便笑着说道:“今日朕与范爱卿不提政事,只谈私事。说来也巧,朕新纳了一位美人,与范爱卿还有些渊源,她也是宋院长的女儿,你呀,或许见过。”

范明冶想到宋蕴,又忽得想起赵晴云,眉头轻轻皱起。

不可能是宋蕴,难道是……平阴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