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绛雪:“师尊为何如此笃定,无人能将你医好。”
若只是因伤病造成的失明,当时的长穗不该那般崩溃,如今的味觉丧失同样是这个道理。依她的性子,她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恢复双目,绝不可能怠懒漠然,笃信无人可医。
如今仔细想来,她的失明和味觉丧失都来的突兀莫名,亏空的身体如同藏有贪婪怪物,无论暮绛雪如何填补灵气养分,都无济于事,长穗的态度也让他头疼。
就如同现在,她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哪怕他已察觉蹊跷,她依旧选择敷衍,“我的身体是什么情况,当然自己最清楚。”
倒也不是她不想说,毕竟她也想好生生活着。可她总不能告诉暮绛雪,她身体里封印着一件神器吧?
就算暮绛雪不觊觎神器,可为了帮她恢复身体,难保他不会想法子将神器取出,一旦居诸不息现世,后果难以估量,长穗赌不起,所以她什么也不能说。
“是吗?”暮绛雪固执追问:“万一呢?”
“万一,我能寻到法子救你呢?”
不试试,怎会知道结果。
长穗眼眶酸涩,咬字清晰道:“没有万一,也不需要万一。”
“所以就让我眼睁睁看着你死?”
暮绛雪的情绪已经很淡了,长穗真的不该再刺激他。他压抑平复着那些恶戾风暴,钳抬长穗的下颌与自己贴面,每一个字都放得很轻,轻到发颤,“师尊,你忍心让我看你死吗?”
长穗怔了下,无法视物的眼瞳对不上暮绛雪的目光,她低低解释:“我……不会死。”
她不会死,只是会活的很难看,至于有多难看,她还不想告诉暮绛雪。
暮绛雪很凉笑了声,掌心覆上长穗的脸颊,他低头帮她整理碎发,“徒儿能相信你吗?”
一个至今对他藏着掖着的人,对他而言还有可信度吗?他究竟要多狠心不在意她,才能骗自己信了她连承诺都算不上的话。
事关长穗的安危,她不肯说,暮绛雪只能自己找答案。他试图将这些事一件件捋理清顺,于是他慢慢的捋、细致的想,追寻到导致这些怪象的发端,追到了最北雪山。
似乎在那场独行之后,在他将长穗从雪山之巅带回之后,长穗就开始反反复复的闭关休养,对此,她从未有任何解释。
“你究竟,瞒了我什么?”暮绛雪将视线落在长穗的心口。
刚刚趁着她睡着,他已经用灵术探测了她的身体,阻碍重重,遍布他难以破解的封印阵术,怪异又熟悉。
长穗对暮绛雪的敏锐感到心惊,哪敢再说什么。
接踵而来的事情扰的她心乱,她现在正烦着,实在没精力和暮绛雪探讨她的死局,她很疲乏的解释:“我真的死不了,你不要听那些医师胡说,我与你们人族的脉象有异。”
她胡说的,纯粹是在安慰暮绛雪。
也不知他信了没有,长穗看不到暮绛雪的表情,只听他很平接了句:“人医治不好,那妖医呢?”
老医师的话提醒了他,再不济还有他们巫蛊族的蛊术,只要长穗点头,他总能找到法子治好她。
长穗被他的话惊到了,睁大眼睛斥了他一句:“你疯了吗!”
哪有什么所谓的妖医,只有妖魔邪术以命杀命,极端者行逆天之举。
她好不容易才将暮绛雪教好,千辛万苦才引他走上正途,怎可让他因她踏上邪门歪道。先前的噩梦时刻警醒着她,长穗摸索着去碰暮绛雪的脸颊,颤声安抚:“你不要在这里发疯了。”
“暮绛雪,只要你好好做人不生事,我真的不会死,就算死也会死在你后面,但你若敢为了帮我医病走上歪路,我饶不了你。”
“暮绛雪。”长穗是真的怕,发着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