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
长穗越算脸色越难看,她克制住心中的诧异,瞥了眼帐中众人,思考后开口:“此异象确有深意,只是玄机过于深妙,不可在三言两句间述清,还需多次占卜演算确认。”
帐篷内静了瞬,忽然传来一声轻嗤,“说来说去全是空话,你该不会没算出来吧?”
林中刺杀未果,赵元齐反倒白挨一脚,至今胸闷气短疼的厉害,是强撑着来伴驾,提防长穗在女帝面前胡言乱语将他一军。
而长穗,也以为赵元齐会借此刁难告她一状,但当两人的视线相撞,赵元齐目光闪动,竟别开了面容。
这是什么情况?
长穗不由起了戒心,谨慎回着:“咸宁阁术士众多,其中擅占卜者不在少数,殿下若不信我,可请他们前来演算。”
赵元齐阴阳怪气,“他们哪有国师大人有本事。”
敢踹皇子,她确实有本事。
长穗听出他的话外意,淡笑不语。
林中一事,虽说她将暮、桓两人带了回去,但并不是站理的一方,赵元齐有很强的操作性。依他对她的杀意,赵元齐没道理不抓住机会扒她一层皮,只字不提她的不敬和强抢畜人一事,实在诡异。
不过他不提,长穗自然不会主动给自己找麻烦。
因红雪异象,众人都心有不安,讨论来讨论去只觉更浮躁。圣德女帝听出长穗刚刚的暗话,没一会儿便挥退众人,只留长穗在帐中问话。
赵元齐跟着大臣一同离开,刚出帐篷,他就闷哼着捂住伤处,需人搀扶着才能走路。亲信李烊深知自家主子与长穗的恩怨,有些不解道:“刚刚那么好的机会,殿下为何不告国师一状?”
赵元齐脸色阴沉,“你以为本殿不想?”
能被圣德女帝宠爱,他并非嚣张无脑的草包,还是有些智商的。昨日是他被恼火冲昏头了,竟用了那么危险莽撞的法子引长穗上钩,稍有不慎便是玩火自焚。
想到昨夜在与长穗近距离贴面时,他看到的那双眼睛,那薄薄的金光绝非常人该有,更像是某种兽类。
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赵元齐心中恨煞了长穗,阴狠道:“去把昨日献计的小太监抓来。”
他怕是先着了长穗的道,险些死在她的陷阱中。
“……”
长穗从帐中出来时,天已大亮,红雪未止。
断断续续下了数日的雪,地面积雪沉厚,素银笼罩山林。可如今,晶莹剔透的白雪侵染绯色,越来越多的红雪落于地面,融在白雪皑皑的地面,像一滴滴溅落的血渍,无端让人发麻。
漫天红雪能够蛊惑人心,沾染人身会放大人们原有的七情六欲,杀戮欲最重。为了防止引起躁乱,长穗忍痛动用灵力,用结界罩住整个猎区,隔绝红雪的飘入。
嗒,嗒嗒。
一片片红雪落在长穗撑起的透明结界上,化为滴滴血渍往下滑落,如同天道破碎流下的血泪,触目惊心。
长穗仰头看着有些晃神,总觉得似曾相似,好似在什么时候,她也曾痴痴凝视着血色落雪,满目悲凉。看来,她也被红雪影响了情绪。
长穗揉了揉眼睛,因记挂着暮绛雪的情况,路上没耽误太久,很快回了帐篷。
“他怎么样了?”
秀琴和清棋正守在榻前,两人表情沉重,摇了摇头,“尊座一走,绛雪公子就开始发热了。”
怎么会这样……
长穗颦眉,“找医官来看过了吗?”
已经来看过了,但依旧束手无策,喂下去各种珍品续命药不仅没用,反而使人情况更糟。
“越来越烫了。”秀琴将帕子投入水中,慌张求助:“尊座怎么办呀,绛雪公子怕是要挺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