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承诺,自然也无需守诺。
“你非要与我这般生分吗?”秦御闭了闭眼,“那女子当真只是我母亲旧友之女,将她带回,也确实是因为母亲遗愿。”
洛知栩轻笑一声看着他。
十数年不曾见过的旧友之女,能让他激动到画像不离手,能让他连夜动身片刻不停留,能让他在梁帝面前落下乘?
这话用来偏偏傻子就行了,用来哄他,就当真有些过分了。
“好,我知道了。”洛知栩声线嘶哑,“王爷还有其他要交代吗?”
他面色沉静,嘴角带笑,还掩去了方才那些咄咄逼人和强势,像变了个人,却独独不像信了他的话。
“洛知栩!有些事我此时当真无法与你明说,可我与她真是清白!若你偏要与我计较这些,那姚淩薇呢?你二人走的这般近连陛下都知晓!甚至扬言赐婚!你又是为何?”
他亦是憋着满腹牢骚,若非方才在席间他不能表露异常,否则哪里还能忍到现在?
洛知栩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也顾不得喉咙的疼痛反问:“你倒问起我了?提议将梁琮放出来之人是谁?连夜离梁京的又是谁?我与姚家小姐走的是近了些,却不像你,直接领回来一位未婚妻!”
“我方才与你解释过,我与她并非你所想的那般,且那口头之言做不得数的婚约,连她都不曾当回事!”秦御深吸一口气,“再说梁琮,陛下本就有意将他放出来,我只是递了台阶罢了,此事你又怎会不知?”
一句“怎会不知”,实实在在戳在了洛知栩心窝子上。
他冷笑一声,颇有些病态的看着他:“是!我就是不知!我不知你过去、不知你身世、不知你打算!我连你的心意都看不明白!可你却始终都能看见我的、我的一切!”
屋内只有惨透的月光,不偏不倚就照在少爷身上,那身红白相间的衣裳甚是漂亮,映衬着他发红的眼眶,让人瞧着格外心酸。
若此时说不知自己在他心中是何地位,便有些戳心窝了。
秦御低叹一声:“莫要再喊了,嗓子嘶哑成这般,明日怕是连话都要说不出了。”
“不都是拜您所赐吗?故意着管家登门送礼,故意让侍卫买那些东西恶心我,你不就是在得意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你掌控下吗?”洛知栩越想越觉得可笑,他仰起头,眼角一片晶莹,“你有什么可得意的,不就是仗着我……”
“那些并非我所安排,我一直在苗域,中途也并未传信回来,何况就算传信,也定然不会这般快!”秦御此时杀了府上那些人的心思都有,好端端的没事偏要给他添乱!
洛知栩深吸一口气,将茶一饮而尽,虽然已经凉掉,但喉咙却格外舒服,他低声道:“我不想见你了,那份合约——”
“闭嘴!”秦御突然扬声呵斥,他像是做错事的孩童一般,有些无所适从,他走至洛知栩面前,抓住他双臂,有些急躁道,“是不是我解释的还不清楚?你说,你还想听什么?”
洛知栩有些冷然的看着他,他此刻什么都不想听,他只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将他变的不像自己,几乎要将他的洒脱磨光。
这太可怕了。
他最引以为傲的脾性,怎么能说没就没有呢?
“我——”
“别说,求你!”秦御低吼一声,紧接着捏住他下巴焦急的吻上去,堵住那张随时都可能会说一些刺人话的嘴。
蓦地。
洛知栩心尖像是被针扎一般疼了一瞬,高高在上的摄政王竟然在求他?
他该高兴的,却笑不出来。
不管前世今生,秦御都是气势淩人,令人望而生畏的存在,连梁帝都要让他几分,皇子公主需得巴结着他,他就该高坐那明堂之上,睥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