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你了。”
云烟微微颔首,“你的腿……”
“已然痊愈了,”季长川微微一笑,“就是在此处药谷疗伤,没受什么罪。”
“那便好。”
云烟轻声应了,又是一片沉寂。
脚步声轻缓,好像在不久以前,二人就是用了晚膳,在漫着泥土香气的田野间漫步。轻松而自在,带着惬意。
季长川道:“陛下待娘娘好,臣都看得到。娘娘如今……喜欢陛下么?”
云烟默了一瞬,点了点头。
“有些说不清,但还是……喜欢的。”
话说出口,就好像松了口气。
有许多事就这样被两人若无其事地放下了,云烟道:“季大人待我极好,是我辜负了大人。”
“谈不上辜负,娘娘不必这么想,”季长川瞧着黑沉的天色,月亮圆了大半,高悬在天空,“娘娘在宫中身不由己的地方有许多,从前臣不曾怨娘娘。如今娘娘坦诚告知臣娘娘的心意,臣也不会心生怨怼。娘娘既然坦诚,臣也该做个坦荡君子。”
燕珝都未曾出言阻拦二人见面。
距离越来越近了,已然能感受到温热的汤泉冒出的烟雾,云烟站在入口处,看向季长川。
“季大人,过去的事,就忘了吧。”
“好。”
季长川应下,目送着那道倩影缓缓而去,消失在视野。
他转过身,缓步回去。
往事,如何忘。
夜幕之下,他独自一人,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孤独地来,又孤独地离开。
或许方才同季长川说了会儿话,云烟本想寻燕珝说话的心思都淡了些。犹豫着是否要进去的时候,燕珝出了声唤她。
听见燕珝的声音,云烟知晓他发现自己来了,进了去。
汤泉是药谷山中流出的温泉,但燕珝这等身份,自然不可能露天在山中疗伤。此处早在前朝就有达官贵人修建了专程泡汤泉的院落,热气氤氲,蒸红了脸。
云烟抱着酒壶,里头有水,她脱了鞋袜,赤足而入。
“陛下。”
燕珝赤着上身,大半个身子都浸在水中,身上的肌肤被微烫的泉水烫得微红,为整个人增添了不少艳|色。
容貌是冷的,可越是这样,越是有种反差之感,让云烟红了脸,错开视线。
“你来了,”燕珝抬手,见她抱着酒壶,笑道:“怎的还成了酒鬼?”
“这么多酒,付姐姐喝不了,段世子照顾夫人也滴酒不沾,季大人……”
“——哎!”
云烟靠的近,腰被一挠,埋怨地叫了一声。
“干嘛呢。”
“朕可没让你提他。”
燕珝懒懒阖上眼,继续泡汤泉。
“你同他一道来的?”
云烟刚想问他怎么知道,后来又觉得多余,他自然什么都知晓,不然也不会放心她一人在外头。
“用完晚膳,季大人送妾过来的。”云烟问心无愧,很是坦诚。
燕珝墨发半湿,发尾蜿蜒在带着伤并不完整的肌肤上,云烟看着心疼,将他的发丝拨开,放到了另一侧。
“还疼吗?”
燕珝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