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凌乱的贵妃榻,一切都昭然若揭。
“她做不出选择,朕就帮她选,日日夜夜待在朕身边,朕就不信……”
“这可不成,陛下,”段述成道:“小娘子可不是这么哄的。”
燕珝被打断,如今也没了恼的心思,只是道:“那要如何。”
他抬眸,视线落在付菡身上,突然出声:“菡娘,你同她亲近,她如今怕是只听你的了,你若是……能让她回心转意,莫说婚事,便是你日后孩儿的婚事朕都……”
“陛下,臣孩儿的婚事就不用陛下操心了。”
段述成赶紧替自家娘子推了,云烟如今将整个福宁殿都落了锁,怎么让菡娘去?他们之间的事,他和菡娘还是别沾最好。
去年沾了一次,落得如今婚事都难办,段述成都怕了。
“谁说菡娘日后的孩儿便是你的孩儿,”燕珝负手,“这可说不准。”
“陛下莫要胡闹了,”三人之中,如今只有付菡一人稍沉稳些,向来温柔的她都忍不住打了段述成一下,“你也闭嘴。”
她看着酒杯,沉吟半晌。
“陛下既然已经提出了选择,如今便不是后悔为何提出的时候,云娘这会儿心中忧烦,选择让她痛苦……何不各退一步?”
付菡抬眼,“各退一步,陛下,想来陛下也不想看到云娘在两个选择中日日纠结的模样吧。”
“感情一事,本就是要互相成全。不是陛下处理朝事那样一句话能说了算的,就算陛下能强留云娘在身边,也没法留住她的心,”付菡斟酌着字句,“陛下,您不能太强势。一方太强,另一方又太弱,这样的感情必然不能持久,只余痛苦。”
燕珝的视线落在地上散落的佛珠上,颔首。
“各退一步……”
雨正式停歇,潮气丝丝缕缕传入身躯,榻上的人再一次缩着身子,抱住自己。
云烟睡得不深,眉头紧紧皱着,巴掌大的脸皱成一团,看着好不可怜。
像是在梦里也受了委屈,发丝缠绕着呼吸,蒙着被子只留出了小小一块,仅供呼吸。
她没睡多久,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弓着身子睡得不舒服,刚想伸展伸展身子,迷蒙地睁开眼,便瞧见不远处的桌边做着个人影,正在书写着什么。
她吓得一激灵,径直坐了起来,看清是谁时更是惊呼出声,“你怎么在这里,那个锁……”
“锁还在,”燕珝不慌不忙,将笔搁下,“朕翻窗进来的。”
果然,云烟听完回首瞧了瞧,靠榻的一扇窗户半开着,露出点窗外的树影。
她还未从今日的事中走出来,看见他更是缩着身子,像是她刚被他掳回来那日一般躲在锦被之下。身子害怕,心中的气却从口中吐出:“……没想到陛下还会翻窗。”
早知道就把窗户也封上了。
不是,为什么啊?堂堂一国之君为什么会翻窗,还深夜坐在她榻边的桌上,不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