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又一下,温暖且有力,云烟就在这样的怀抱中汲取到了丝丝暖意,她抬起头,吸了吸鼻子。
“多谢付姐姐。”
不是生疏又客气的付娘子,是姐姐。
付菡一笑,“哭成小花猫了。”
这个选择迟早是要做的,云烟明白,不必再拖了。
天色有些暗,勤政殿的气氛压抑得不像话。
男人手中玉白的扳指不见了踪影,换上了一串紫檀佛珠。
在他手中徐徐转着,珠子碰撞出的闷响传出,却没有半点佛性。
云烟站在殿前,规规矩矩拜见了陛下,男人冷声让她免礼,她也一丝不苟地完成。
这让燕珝不由自主想到了那日她带着匕首去他书房,后又用簪子自伤之时的情景。
忘不了,忘不掉,佛珠停下,“病都好了?”
“多谢陛下关怀,妾都好了。”
“听你说话这样气虚,朕以为还没好。”
不算明亮的殿内,烛光或明或暗地打在二人身上,幽幽摇晃着。
“不再想想?”
男人顿了半晌,才开口。
“嗯,”云烟仍旧有些无力,“不必再想了。”
到了这个时候,心里依然在拉扯,分明在来勤政殿之前,就做好了决算。可看着男人晦涩不明的眼底,还是忍不住动摇了心念。
她果真对他没有办法,心中早就衡量好了的天平又隐隐有了倾斜的趋势。她握紧掌中的护身符,希望它能在这个时候,给她一点勇气,让她坚定下去。
云烟也不曾想到,自己竟然只是站在他面前,就止不住地心软,一次次想要答应下来。
男人看她如此,掩住了眸中的浓浓惫色,清润的声音也有着掩不住的倦意,“孙安。”
太监进屋,手中托着个银盘,其上,两只镶嵌着宝石的酒杯在烛光下银白与暖黄交织,其中清澄的酒液摇晃着,倒映出缤纷的色彩。
孙安放下托盘,不敢停留,火速退了出去,将门掩上,只留下二人在这宽旷的勤政殿中遥遥相望。
男人坐在龙椅之上,带着些不必刻意便能散发出来的浓浓威压,沉声开口。
“两杯酒。”
燕珝视线移开,不去看她,转而将视线落在酒杯之上。
“一杯有毒,一杯无毒。”
云烟顺着声音,目光凝在酒液中,仿佛其中映着自己的倒影。
“选择依旧在你,”燕珝继续转动着佛珠,凝声开口:“你左手边那杯,无毒,是上好的佳酿寒潭香,取自高山寒潭水酿成,比之一般酒酿还要清凉,应该是你会喜欢的味道。”
“喝下它,封后的圣旨朕立刻便昭告天下,凤印在手,你便是这大秦最尊贵的女人。身为国母,你若在意付菡的婚事,片刻便能解决。”
佛珠悠悠转动。
“季长川,立刻便可从牢中出来,朕会封他为侯,赐予高官厚禄。你若不放心,朕还可赐予他一块免死金牌,保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