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他的最后底线。
所以阿枝要沉住气,她告诉自己,不可以急。
她在等。
等一个时机。
等燕珝无暇他顾,没有精力细查的时机。
等一个,让所有人都不会发现她离开,并且永不会怀疑她心意的绝佳时间。
顺宁二十六年春,距离她来南苑还未到两年。
她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
过了年,皇帝的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那是沉疴痼疾,皇帝之位名存实亡,整个大秦的朝政皆由太子燕珝把控着。
燕珝年后便未曾来过了,到了四月,阿枝主动找到暗卫,让他告知燕珝,她想见他。
四月十七日,燕珝生辰。
阿枝做了饭食,简单的菜色,都摆在桌上,等他到来。
燕珝果然来了,看她这般,眼中浮现出少见的错愕。
阿枝看着他,为他盛了饭,“前两年未曾庆祝过你的生辰。陛下病着,今年的生辰未能大办,明年能否……也还未可知。我想着你许久未来,见见你也好。”
燕珝的神情渐渐软化,坐下用饭。
阿枝看着夜色,主动提起从前。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似乎比从前聪明些了,往日的她,是断断想象不到如今的。
燕珝将她锁在深闺,如今不过也是从一个牢笼,奔向了另一个牢笼。
她仍不得自由。
阿枝说着,为他斟了酒。
她说,她心里有他。
燕珝看着她的眸子,一点点饮尽酒液。
阿枝看着燕珝的模样,莫名的酸涩和胀痛仍在胸中滋长。自我拉扯,不得其解。
真的要走吗……她自己都不确定。
她没有说假话,她心里真的有燕珝。
可看着燕珝吃醉了酒,眼中盛着点点醉意,一眨不眨地瞧着她,心里忍不住地软化,又不停告诫自己,不可以。
不可以。
她默念。
自小受尽欺辱,所以默认了旁人欺负她也是正常的,虽然委屈,却从未想过反抗。
她永远在惩罚自己,亦或是知道燕珝喜爱他后,惩罚燕珝。
自我挣扎的结果不应该再一次作用到燕珝身上,她一求自由,二求燕珝永不再因她受苦。
她心病一日不好,便有刀一次次扎到自己身上,又或是扎到燕珝身上的风险。
她要离开,她要看山,看水,看大好江山,或许有一日她还可以回到从前的北凉,看看她从前一次次踏入的草原与沙漠。
阿枝从他的眼中看出了许许多多的东西,最终视线,落在他的鼻尖。
她轻笑,带着点揶揄,她说:“殿下,你醉了。”
“是,”燕珝承认,“我是醉了。”
她再一次笑起来,端着酒杯。
杯中酒液清亮,“还未祝贺殿下恢复太子之身,回了东宫。”
“没有什么好祝贺的,”燕珝抚上她的手背,指节一点点穿插进她的指间,握住酒杯,“你若愿意,随时便可回来,当你的太子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