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乐知小声说着,回头望了望隔着一道花厅的院子,程泊寒正和闻君何在说话,似乎感受到这边的视线,正在专注谈事的人突然抬起头来,远远对上文乐知的视线。
文乐知立马转过头来,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先是律师不接,后来外公病了,我们定了三个月的期限,如果到期我还是不想和他在一起,他说可以放手。”
白离听他说离婚,一点也不奇怪,换谁对上程泊寒这种病态控制狂,都会受不了的。还好文乐知在这方面迟钝一些,不然早就跑没影了。但控制欲不是一两天存在的,激发文乐知要离婚的肯定有一根导火线。像文乐知这样的单纯小白花,要不是很过分,他不会这么坚决要离婚。
白离没问文乐知想离婚的原因,成年人都有个界限,不该问的不能问。
他只问文乐知,你觉得能离得了吗?
文乐知有些迷惘,还掺杂着一些敬畏,抿了抿唇,又把声音压低了些:“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以前是有点喜欢他的,可是后来……只剩下害怕。”
文乐知穿着白色毛衣,浅灰色牛仔裤,这会儿把腿收了回来,盘坐在宽大的竹椅上,面白唇红,眼波流转,美好得不像话。像是深山里成了精的一只兔子,刚跑出来就落到大灰狼手里。现在要逃,也莽莽撞撞的,殊不知大灰狼口头上和心里想的永远不一致,他还要试图和大灰狼讲承诺讲信用。
白离心里暗骂一声造孽。
“我没谈过恋爱,但也知道两个人在一起应该是开心的,向上的。”文乐知说,“我没奢望能彼此成就,但至少不该是彼此掣肘。我原本以为可以慢慢让他有安全感,不要再疑神疑鬼,可能他的安全感太少了,我不知道怎么做,他才能像个正常爱人那样。不过以后……也不用考虑这些了。”
文乐知想到程泊寒那些不动声色的示弱,每天费尽心思,可是有些东西踩碎了,怎么可能原封不动粘回去?就算粘回去了,也是伤痕累累。
耳边又想起那日半睡半醒间程泊寒悄声说的那句话,能再喜欢我一次吗?
能吗?文乐知永远都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他做了很多事,公司的,叔叔的。除了这些,还有外公,他年纪大了,那样子求我,我很难过。”
文乐知看起来很苦恼,也委屈。他揉揉脸,把头埋在膝盖上,微微眯着眼看向悬崖外,目光没有焦点,想也知道心里纠结混乱。
大概那样子太可怜,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小了十岁的男孩,白离就地倒戈:“不要被条条框框和道德感束缚住。无论怎么样,遵从你自己的内心就好。你怨恨他或者原谅他,这都是你自己的事,别人没有资格站在高地上评判。只要你觉得舒服,就做你想做的事。”
过了好一会儿,文乐知才问:“真的可以吗?”
“可以。”白离说,“你想离婚,就努力去离。”
第37章不会
四个人坐在院子里吃午饭,白离下厨,提前熬好的汤鲜甜可口,文乐知很喜欢,多喝了一碗。程泊寒便问白离要汤的食谱。
闻君何拿了纸笔来,白离写下食材和流程,折好了,抬手递给文乐知:“很简单,你可以自己做,也可以让家里人做。”
文乐知先程泊寒一步接过来,打开看一眼便放进口袋,很平常地说:“家里从小照顾我的阿姨特别喜欢煲汤,我自己可能不行,但她没问题。白离哥,谢谢你的秘方。”
程泊寒面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接过话头:“以后让陈姨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