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哪有人这样喜欢人的?
她深吸一口气,止住哭声,乖顺地接过药碗:“……我自己喝。”
不敢瞪他,也不敢表露自己的怒气,只敢怂怂地妥协。俗话说得好,大丈夫能屈能伸,小女子也是。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又好生气……
他还生气,该生气的难道不是自己吗?
她捧着药碗,慢慢搅动着,难闻的药味再次冲进鼻腔,临春露出嫌弃的神色。可觑到帝王的视线,还是慢吞吞地舀了一勺,送到嘴边,浅抿了口。
真的好苦,世界上怎么会有药这么苦的东西。
谢明峥目光灼灼,仿佛要把她脑袋盯出一个洞来,令人后背发凉。她不敢停下手中动作,只好慢吞吞地一点点强迫自己喝下去,全程眉头都蹙着,一边喝,一边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又哭起来。
眼泪啪嗒啪嗒地砸进药碗里,还不敢出声,呜呜呜呜呜,她好委屈。
一点一滴都十分难熬,一碗药终于喝到见底,临春带着哭腔弱弱开口:“喝完了,可以了吗?”
谢明峥没答,只轻哼了声,却是答她先前的问题:“若是能想别的办法,我又何至于此?你高热不退,人都烧得开始说胡话,太医说了,若是再这么烧下去,脑子都要烧坏。
你那两个贴身宫女,想了各种办法喂你喝药,可你就是不愿喝。我若是不这么喂?你是打算日后做个傻子?还是……想死?
不论你是成了傻子,还是死了,我的病,又当如何?”
他漠声讲述,似乎极为嫌弃她,嘴对嘴喂她喝药也是逼不得已。
临春不说话,沉默着,又觉得他好凶。再怎么说,她都还是个病人不是吗?至于对她这么凶吗?
她撇嘴,再次委屈不已。
嘴巴里都是药的苦味,苦得她想哭,她往下缩了缩,蜷进软被里,侧过身背对着谢明峥,瓮声瓮气道:“我有点累,想睡觉了。”
谢明峥没再说话,不久之后,她听见脚步声出了殿,珠帘碰撞的声音昭示着人走了。她抱着被角,渐渐地困倦起来,本来脑子也重,就这么睡了过去。
走出甘露殿,谢明峥又有些后悔。
方才他说话的语气是不是重了些?她如今还病着,又逼她喝了苦药。
他抿唇,回头看了眼她寝殿的方向。
想到她方才的神情,又收回视线,敛下有些黯然的眸。
他心道,自己分明是个极为沉得住气的人,分明明白应当一步步来,引诱猎物最忌没有耐心。但是一面对临春,又实在难以克制地失去耐心。
她仿佛是他命中劫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