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着牙,很不想说出那几个字,看着姥姥,姥姥也看出了我眼睛里的倔强,她拍了拍我的手,低声说道:“快啊,说话啊。”

我知道姥姥在这个家里也没什么地位,全部要靠舅舅舅母养老,所以,要想保住我,必须也得好言好语的对舅母。

我想到这些,也罢,委曲求全,先过了这一关再说,不能让姥姥为难。

我干抿着嘴唇,假装笑着对舅母说道:“舅母,谢谢你。”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很难受,很难受。

舅母笑的特别的假,对我说道:“英子啊,不是舅母一定要为难你,只是,舅母太担心你们姐妹俩互相闹矛盾,毕竟是一家人嘛,这样多不好啊,希望你以后,让着点妹妹。”

我点了点头,被姥姥扶进了屋子里。

姥姥心疼的把我的裤子裤腿拉上去,一看我这俩膝盖红肿的,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哎呀,哎呀,我可怜的孩子哟,姥姥把你接过来,也不知道是为了你好,还是害了你呀,你以后,可真别那么傻了,那秀灵也就是那么一说罢了,你放心,姥姥不会让你嫁给那样的人的,再多钱也不嫁,乖孩子,你长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得看清局势啊,什么人不能惹,什么人惹不得啊!”姥姥的意思我都明白,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眼眶子里的眼泪在不住的打转。

那时候的我,才算是真的知道了,有时候,亲人比陌生人更可怕。

这几天我老是做噩梦,梦到一具棺材,黑油油,亮晶晶的棺材,在我的面前晃来晃去,我看到那棺材上还趴着一只黑猫,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梦里那只黑猫竟然化作了一个人形,我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只是依稀能够辨别,那是一个年轻男子,脸很白很白,就像刷了一道白漆在脸上,诡异的很,还在向我不停的招手。

连续好多天,我都做了同样的这一个梦,不知道梦的寓意何在,只知道老一辈人说过,梦到棺材,梦到什么黑猫,都是不吉利的,更何况那黑猫幻化成一个死人,更不吉利。

我把这梦跟姥姥说了,姥姥告诉我,可能最近我会遇到什么倒霉的事儿,所以最好是不要出门,也不许我参加什么葬礼什么的,怕被什么脏东西沾染上。

老一辈的人总是像很懂这些事情一样,听姥姥说的头头是道,我也就没有多问什么了,不就是个梦吗,我已经很倒霉了,还能倒霉到哪里去?最惨的结局也无非是个死字了。

那时候我对死这个字是完全无感的,或许是太年轻,根本没有想过,也不知道死亡到底意味着什么?也完全没有一点恐惧感。

直到七月的一天,村子里来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人,那些人都穿着奇怪的统一的服装,有些像是僧人,可又不是,反正很怪异,但是姥姥称呼他们为鬼神的使者。

“姥姥,鬼神的使者是什么?看他们穿的那么神圣,是不是村里要做什么大事了?”我问姥姥。

姥姥说:“村里是有大事要发生了,今年,刚刚好第二十年了,不知道哪家的姑娘又要遭罪了。”

“遭罪?”我疑惑的看着姥姥,只见姥姥长长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放心,我们家英子会没事的。”

姥姥不愿意跟我说这到底是什么事情,但是这事情也不是不透风的墙,毕竟,这已经是河西寨几百年的传统了,我听其他女孩说道,今年要选一个阴婚新娘祭祀鬼神,也不知道会被哪一个鬼神娶到,反正,那些祭祀的组织者,会挨家挨户的登记所有适龄姑娘,因为这适龄的姑娘很多,也还有条件,那就是生辰八字要与那位鬼神匹配,村里的姑娘还说,被选择阴婚的姑娘就能做鬼神的妻子,她们还脸红着表示很期待,我问她们为什么很期待,难道不怕死吗?

可是她们竟然说,鬼神都是很英俊的男人,而且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