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有先富起来的人,但不多,所以能盖楼房的人也不多。面包车在乡间小路上跑,扬起阵阵尘土,还没进村子,程宝菱从车窗往外看,一大片瓦房平房中突兀的起了几栋白瓷砖两层小楼,二叔家原来的低矮的平房的位置如今正是一座崭新的砖楼。
她指给大家看,“二叔家的楼!”
楼前的水泥台子上晾着衣物,看样子应该有人住了。
程安国将车开到自家老房子前的空地上停下来。
老房子的门是开着的,程老太端着水盆颤巍巍地走出来。
程楠被眼前老人吓了一跳,“这是我们奶奶,怎么一年不见,老了这么多!”
原来的程老太看着就强壮,黑胖,膀子溜圆,声音洪亮,浑身一把子力气。现在的程老太,还是跟以前一样黑,但瘦了许多。年纪大的人瘦了,脸上看得最明显,皱纹纵横,再加上半头白发,可不就更显老么!
自从家里宽裕了,何佩瑜每年都让家里人穿新衣过年。一家六口人,齐刷刷的新大衣,新鸭绒服从车上下来。
路过的村里人纷纷打招呼,“哎呦,安国一家子回来过来啦。”
何佩瑜笑眯眯地招呼:“是啊,过年了嘛。”
村人看到她都不敢认了,修身的大衣,熨帖的毛衣上挂着一根项链,坠子闪人眼睛,手里拎着皮包,一头长卷发盘在脑后,一双高跟鞋踩着,妆容是精心修饰过,整个人看着说是三十几岁也不为过。
乡下人常年艰辛,面朝黄土背朝天,老的快,看何佩瑜却是一年比一年更年轻了。那些想要调侃一下的人突然就说不出口了,讲了两句话,就匆匆走了。
程宝菱笑:“这真是一年比一年好啊。”
程楠是懵的,“我觉得跟去年差不多。”
“差远了,前年回家还有人敢当着爸妈的面说我家没儿子,挣这么多钱,以后没人继承真可怜,去年只敢隐晦地说再有个儿子就圆满了,今年么,什么都没出说,估计只会在背后说闲话吧。”
程老太看着这光鲜亮丽的一家子,心里五味只差一味甜。儿子还是儿子,时不时能见到,媳妇以及这一堆孙女儿只剩薄如纸的情分。 程老头手里夹着烟迎出来,对儿子媳妇一大家子人说:“回来啦。”
程安国道:“是啊,二弟新屋住人了吗?”
程老头抽了一口烟,“住了。”
“那这里——”程安国脸色很不好看。
程宝菱帮着妈妈从后车厢拎出两大盒红桃k,往程老头程老太跟前一推,“爷爷奶奶,这是我们特地给你们买的红桃k,电视剧里做广告的营养品,好东西!”
隔壁邻居端着饭碗蹲在门口吃饭,看到这一幕笑道:“程叔,安国佩瑜两口子年年给你们买红桃k,真是孝顺啊,我们镇上都没得买。”
程老太心里叫苦不跌,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