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孩子不懂音乐,没有mp3的概念,哼的歌是大人们的手机铃声。
不像他小时候,一年级就开始听午高的紫色妹妹。
“高高的青山上萱草花开放”
“采一朵送给我小小的姑娘”
这像是一棵树摇动了另一棵树。
这像是一朵云推动了另一朵云。
…
“遥远的天之涯萱草花开放”
“每一朵可是我牵挂的模样”
“让它开遍我等着你回家的路上”
“好像我从不曾离开你的身旁”
琴弦压得断断续续的,他重拉了好几次,尽力保持着流畅的动作。
下课铃声响了,这是倒数第二节 课。
“还想听什么?”江亭晏问。
“老师,你会不会《孤勇者》?”
江亭晏笑着说:“没有,但我只用听一遍就能拉出来。”
他拿起手机搜索播放了这首歌,音量拉到最大,整个班级的学生都静静听着。
这首歌节奏很强,有明显的重拍和节奏型变化,江亭晏听到副歌的时候已经想好了如何快速的运弓和按弦。
快节奏的音律需要靠迅速准确的手指起落来保证流畅性。
切分音对于他来说并不难。
歌曲放完,他思考了几秒,琴弓再次上弦。
第一声琴音是低沉而舒缓的。
他运弓的速度偏慢,按弦的动作多了些沉稳。
王小花盯着江亭晏的手指,几乎看不到那是如何移动的了。
她只知道这是拉到了最激烈的那一段。
她觉得那是战场,手指按在琴弦上,简直是飞速地在跳跃,看不到停留,只看得到晃动的影子。
琴音低了,江亭晏运弓的动作也变得慢,变得轻,琴弦不再如临大敌地紧绷,而是在弓下微微颤动。
王小花是唯一对难度有概念的学生,因为第一天江亭晏就把小提琴借给她摸过,教过她,当她手指按弦,她知道那是疼的。
等江亭晏放下小提琴,王小花才反应过来过去了三分钟了。
教室安静了几秒,接着响起一阵掌声。
“下课,同学们。”江亭晏收起琴,像平日里演奏完向观众谢幕一样。
教室里四十多个孩子站起来,弯下腰,喊道:“老师再见。”
他们知道,直到下一个会音乐的老师到来之前,他们不会再听到音乐,不会再学会新的歌,不会再接触到乐器了。
江亭晏也是他们的英语老师,他最后留在黑板上的一句是:Life is short, you need passion.
周涛算是他们班上最调皮最捣蛋的一个。
丑小子红着眼,低头捏了捏柜子里的合照。
江亭晏提着琴走出去的时候,周涛追了上来。
“江老师!”他挥舞着黄色的纸张,手里握着一支笔。
跑到江亭晏面前,他气喘吁吁地,瞪着小黑豆一样的眼睛,把纸笔递出来:“我,我们想留下您和江老师的电话号码。”
最后一节是数学课,代课的数学老师推着乔柯过的时候,教室里都是发出一片惊喜的声音。
乔柯说:“这节课我坐着给大家讲,板书只能写在靠下面的位置,一会儿写满了,麻烦值日生把前面的擦掉。”
他握住粉笔,见到黑板上的英文时一怔,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在涌动。
然后他拿起黑板擦擦掉passion,写上python。
“这节课我们来讲一种有趣的,计算机能听懂的语言。”
下午七点,江亭晏和孟青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