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陌生。
萧楫舟:“父皇年轻力壮之时也曾想要打破世家对官位的垄断,让天下成为萧氏皇族的天下,而不是世家的天下。”
“可是后来父皇老了,他做不到了,世家在他的手下越做越大,他无力覆灭世家,只能通过不断地平衡三大贵族势力来得取微妙的平衡。”
“但是孩儿不想一辈子都被桎梏在世家的牢笼中!”
萧楫舟看向元沚,明明他是跪着,可在这个瞬间,元沚竟然觉得跪着的人是她,是她在仰望面前的帝王。
萧楫舟的声音那样铿锵:“平衡制衡之术,说是帝王心术自古如此,实际上不过是饮鸩止渴、玩火自焚,与剜肉补疮何异?”
“孩儿若继续放纵世家,早晚有一天会像父皇那样被世家玩弄于股掌,再也离不开世家的桎梏。”
“可孩儿不想!天下是我萧氏皇族的天下,朕才是天子,为何反而要受到臣子的桎梏,成为臣子的傀儡?为臣的是他们,不是朕!朕应该高居九五、受万民朝拜,而不是成为世家争权的傀儡!”
听了萧楫舟的话,元沚愣愣地没有缓过神来。过了许久,她才说:“可若事情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齐滺现在就不会待在自己的家里不出来。”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萧楫舟没有反驳,这就是默认了元沚的话。元沚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侯虔不在你身边,若是本宫没猜错,你把他派去保护齐滺的吧。怎么,你是不是还告诉侯虔,若是出了什么事,就立刻带着齐滺逃离洛阳?”
萧楫舟声音干涩:“母后……”
元沚却道:“不用叫我母后,你是我生的,再与我不亲,我也了解你。凭你的性子,怎么可能愿意自己窝里的人离开你的视线那么久?你是那个时候就准备开科举、纵容世家逼宫吧?”
当真是知子莫若母,一看萧楫舟的神情,元沚就知道自己都猜对了:“你初登基,就用谋反的名义诛杀出身江南士族的荆杨二刺史,没过多久,又以私铸铁器的名义诛杀身为关东世族的昌黎韩氏,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要对关陇贵族出手了——”
“只是我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你用的方法也会这样危险。”
以兴科举的名义,逼着关陇世族出来逼宫,再顺带钓几条关东贵族和江南士族的鱼一并陪葬。
元沚喃喃:“你这是嫌之前杀得人不够多啊。”
萧楫舟垂下眼,语气中的肯定却不减半分:“获得权利的路上从未听过一帆风顺的,没有沾染上鲜血的权利,日后也将不会有沾染鲜血的能力。”
不多杀几个人,不让那些世族知道怕,这些习惯了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的世家大族,怎么会真心实意地服他这个带着外族血脉与弑父杀兄的名声的皇帝?
萧楫舟很清楚,每次的大朝会上,那些口口声声吾皇万岁的人都不过把他当成傀儡,想要从他的手中获得更多的权利。
这些世家大族,仗着几百年的家族历史、仗着祖先的荣光。便瞧不起萧氏皇族的三代出身,瞧不起端坐龙椅高坐明堂的帝王。他们将皇帝视作争权夺利的傀儡,内心没有一星半点的尊重。
萧楫舟不想这么庸庸碌碌地过一辈子,困在世家下好的棋局里,终身做一枚棋子。
如果他也选择萧百川的路,在三大贵族势力的斗争中获得权利,那么他的此生都将陷在和世家乱斗的漩涡里不得脱身。
因此萧楫舟选择跳出棋局,重新下一盘棋。只是他自己开的棋局,他要做弈者。
萧楫舟抬起头,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野心:“母后,孩儿有信心,将天下攥在掌中。”
元沚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中满是讽刺:“你当然要有信心,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