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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头看向一旁的楚芝,只见她小脸低垂着,连脖子都染上一层绯色。

谈不上喜不喜欢,只是,身为世家后代,他的亲事从来不是个人之事。太后要壮实自己的根基,他也不是不能理解。

于是他点头,“全凭圣淑做主。”

嘉月当机立断地让人拟了懿旨,一纸诏书下发,一臂开外的那对年轻男女,就成了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了。

嘉月很乐意为他们创造独处的机会,便吩咐楚芝道,“楚芝,你带顾銮仪到御花园走走吧。”

“是,娘娘。”楚芝说着,便起身和顾星河一起退了出来。

两个人隔着一臂之距,慢悠悠地踱着,两厢沉默,气氛出奇的凝固。

楚芝暗暗觑着他冷冽的下颌线,忖了忖,才温软地开了口道:“顾銮仪下了值喜欢做什么?”

实际銮仪卫掌管皇帝出行仪驾,诸事繁琐,下了值也没什么活动了,于是他答:“吃饭、睡觉。”

楚芝倒噎一口气,嗯了一声,闷头引着他走了一圈,却再也不主动开口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那尊大佛,正往回走,却见一袭朱殷公服,头戴幞头的男子迎面走了过来。

只见他面容俊逸,丰姿如玉,只是脸上那一道疤,却着实狰狞可怕,让人止不住生了畏惧之意。

朝堂上下,除了摄政王,再也寻不出这么一个怪异的人了。

她连忙欠身道,“民女见过摄政王。”

魏邵垂眸看着眼前这个娇俏的少女,她穿着雪青色的芍药诃子裙,外罩天水碧的大袖衫,发鬓上插着金丝八宝步摇,星眸水润,唇色娇艳,眉心还点着一颗小小的珍珠。

只一眼,他便觉得这张丰润的脸庞似曾相识,脑里转了一圈,才反应过来,这小娘子,竟和太后有三四分相似,只是那气质,却又是截然不同了。

他几乎是片刻间就会悟过来,这必然就是她尚存于世的宗亲姐妹了。

还真是费劲心思啊。

“免礼,”他说着,忖了忖又扯起嘴角问,“不知你是哪家的小娘子?”

“民女的姑父是丰州知府。”

他显然没手眼通天到连地方知府都认识的地步,却狐疑地拧起了眉,“那么令尊是……”

楚芝非到必要时刻,是不想提起她父王的,然而摄政王相问,她又不能不答,于是心头徘徊了下,瓮声瓮气回了一声,“民女父亲曾是平威王……”

他的语气骤然冷了下来,“原来是县主。”

楚芝不知他为何突然变了脸,只觉得他周身像是裹着凛冽的寒气,令人望而生畏。

魏邵见她羸弱的肩膀似乎缩了一下,忽地笑了开来,“孤这张脸,丑陋吗?”

楚芝不知他怎么没头没尾地扯起这个,却也知道这是道送命题,于是慌起来,倒豆子般道,“没有,摄政王正气凛然,您的脸就是至上的荣耀,又怎么会丑陋呢?”

连说的话都如出一辙,魏邵不由得又挑起了嘴角,“这句话……娘娘教了你多久?”

楚芝见他眸色似乎又加深一分,心不明所以地提了上来,呆呆地看了他半晌,才缓声道,“娘娘她没有教过民女,这一切都是民女的肺腑之言……”

魏邵捏了捏眉心道,“罢了,你先下去吧。”

楚芝如蒙大赦地退了下去。

魏邵收回眼神,拔腿进了顺宁宫。

柴维在园内扫着昨夜被风吹雨打而落下的残枝败叶,回过身,才见摄政王不知何时已经跨入了园里,脸上有风尘仆仆的惫倦之态。

心头纳闷,他怎么这么快就到了?莫非是披星戴月赶了回来?

他搁下笤帚,上前给他请安道,“给摄政王请安,奴才马上给您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