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枝雪点点头,头收了回去。
她未把去朔州寻阿兄的消息告诉段知珩,一则她无法不承认那格外逼真的梦境无时无刻不影响着她,她也知道这般揣测他是不对的,段知珩那般救她,真心以待,而她却控制不住的怀疑他。
理智和感性不断的拉扯着她,一面说着他已经不似前世般,也不会再有别的意外会发生,一面又说毕竟那边站着的是他的亲人,是他不能与之对立的立场。
若叫她在阿兄与段知珩之间选择,她定然会毫不犹豫的选阿兄。
思及此,萧枝雪坠落的沉甸甸的胸口松懈了些,不会期待便不会失望。
萧靖源也察觉到了她的心情,自觉的闭了嘴。
皇宫
皇后站在殿外,上空乌云积压,阴暗昏沉,韩宫令上前禀报:“娘娘,四皇子在殿外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想见见陛下。”
皇后:“叫他进来吧。”
韩宫令:“是。”
她退下去没一会儿就牵着一个小小的孩童进来了,六岁的孩童满面都是稚嫩之色,因站在外面脸颊被晒得红扑扑的,鼻尖渗出了些许汗意,乖乖巧巧的向皇后行礼:“见过母后。”
皇后扯了扯嘴角,淡淡颔首,韩宫令便把小皇子牵了进去,小皇子噔噔噔的跑到床铺附近奶声奶气的喊父皇,帐子内的人影颤颤巍巍的抬起了隔壁想抚摸一下小皇子,奈何不尽人意。
半响韩宫令凑上前轻声道:“四殿下,该走了,陛下该休息了。”
他转过头来懵懂的问:“父皇的病何时才能好呀?”
韩宫令敷衍:“陛下洪福齐天,很快就能好了。”说完便强制性的去牵人,四皇子不敢反抗,乖乖的让牵了出去,但满脸的不情愿,嘴角向下撇着,如同倒看的月牙。
三日后,临州守将反了,消息来的猝不及防,叫朝野上下震惊不已,天子病中卧床不起,太子又在外督办政事,无法及时赶到,临州作为离京城最近的地方,军临城下,破城而入简直不要太方便。
此消息叫朝臣们方寸大乱,乱到忽略了这临州守将反的如此高调,恨不得直接告诉每一个人老子反了,临州兵力富饶,原是守着京城的一道大防,现在反的如此突然,最远的调兵之处也比临州远。
祁帝得知此事后噗的咳出一大口血,喉咙中发出嗬嗬的声音,面色肉眼可见的灰败了下来。
下方跪着朝臣,其中一文臣道:“陛下,应当请宣平侯带兵指挥。”
宣平侯闻言心中一咯噔,暗暗瞪了那人一眼:“这…不大妥当,微臣虽为武将封荫,但对守军不大了解,怕出了什么事儿,微臣担不起啊。”
短短一会儿,你推举我我推举你的,里面包含了枢密院使,三衙指挥,兵部,这家寻个理由,那家寻个理由,就是不愿意领指挥兵的责任。
御史中丞大呼:“偌大的王朝竟一个能拿的出手的将领也没有?”
突然一个朝臣弱弱的说:“微臣记得丞相大人早年出身军中,不若丞相担这个名头。”他的声音愈发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