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狭窄缝隙(1 / 2)

发现贝诺莉受伤时,克莉丝汀绝没有想过安塔娜伯爵府邸会是一副这样的惨状。

黑鸦已经不再盘旋在尖顶的上空,转而落下来,在铁制围栏上,在雕花大门上,在草地上对着倒在地上的人虎视眈眈。

那已经不能算作是人了。

倒在地上的人当然不用多说,还有许多看起来还在正常工作的仆人,也已经完全没有了人的气息。

克莉丝汀在站在这里时便已经看出来。

那不过是一地的尸体,就在她面前,中年管家还保持着关门的姿势,手指握紧在铁门上没有松开。

整个伯爵府邸都弥漫着一股让她讨厌的气息。

但克莉丝汀已经来不及想。

无视了面前已经变成一具尸体的中间管家,克莉丝汀绕过雕花的铁门,走进去,黑色皮靴落在石板上,哒哒的声音把黑鸦都惊动的飞起来。

在克莉丝汀的头顶盘旋,嘶哑难听的叫,克莉丝汀却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贝诺莉的情况越来越坏了。

金发少女的脚步不自觉的在加快,顺着契约的感知,克莉丝汀不需要额外的帮助就已经锁定了贝诺莉的位置,她几乎没有停顿的穿过了府邸外的花园,大厅,楼梯,回廊。

直到她站在阁楼的门前,伸手触及冰凉的铁门,用力一推!

风扬过耳畔,带起克莉丝汀的金发和黑色裙摆,又打着圈回来,牵引着克莉丝汀的目光落向阁楼中央。

阁楼看起来并不乱,甚至收拾的算是整洁,一人宽的单人床,桌上的煤油灯,书架和书都好端端放着,不久前还在耀武耀威的安塔娜看起来也好整以暇躺在床板上。

唯独阁楼中央。

贝诺莉跪坐在地上,黑发垂落,遮住了脸,人偶是不会流血的,但是取而代之的,却是露在礼服外的皮肤却寸寸裂开。

伤口看起来无比狰狞。

她推开门已经有一会儿了,但黑发人偶却好像才反应过来,有些迟钝的抬头,扯出一个笑来,又用力咳了两下。

“您来了,危险已经解除了,我没出什么事。”

贝诺莉笑起来。

人偶本该是不能感觉到疼痛的,但任由谁看到那些狰狞的伤口,恐怕也无法得出不会导致疼痛的判断。

但从表情,她的身体状况看起来还并不算太坏,深刻眉眼微垂,目光微凉似水,逆着窗外的日头,甚至仿佛有种深情的错觉。

视线尽头,金发少女的表情却一点点冷得像冰。

克莉丝汀攥紧手指,几乎把指骨捏出脆响。

她靠近贝诺莉。

短短几步路,克莉丝汀从未觉得走向贝诺莉是一件如此艰难的事情。

每走一步,她就能在贝诺莉的身体上发现更多的伤口,每靠近一点,她对贝诺莉状态的感知就越深。

直到站到贝诺莉面前,克莉丝汀抬手,黑发人偶贴上她的掌心。

哪怕克莉丝汀看不见黑雾的存在,也完全可以猜到发生了什么,是什么东西占据了安塔娜的身体,又想要占据贝诺莉的身体。

占据了贝诺莉的身体之后呢?

是她,亦或是玫瑰王座。

这显然是她和玫瑰王座惹来的麻烦,却让贝诺莉身涉险境。

克莉丝汀忽然问:“谁允许你……帮我做决定?”

谁允许你牺牲自己,来帮我了?

声音很轻,又好像很重,任谁也不会忽略其中的怒意,但仔细听,却好像能听出那些掺在怒意里的心疼和愧疚。

再用心一点,就好像是心疼的成分更深。

克莉丝汀低头时,黑发人偶几乎肉眼可见的呼吸一窒,只可惜沉浸在莫名情绪里的克莉丝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