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云没有拒绝的权利，慢吞吞地点了个头。

会议结束后，他就被单独留下来谈话了，具体内容都是招待的时候要注意什么，尤其和甘云提了要求，让他穿的整齐一点，不要把自己裹起来，活像个粽子。

平日里也没见你批评我的穿着，这时候想起来骂我了？当初求我来基地的时候不是你说的吃穿都随我吗？甘云心里翻了个白眼，再次慢吞吞地答应了负责人，反正他马上就要走了，现在不好多生事端。

等到终于应付了负责人后，甘云就匆匆要回房间。

他最近疲乏得紧，别说是出去做实验了，就是和别人站着说话都觉得有点费力，这来来回回的折腾已经让他有点累了，只想赶快回到房里躺下待一会。

只是他在路上遇见了兰蕙，兰蕙的试用期是两个月，在ONE被发现时已经在甘云手下做了一个月，现在算算，也没剩几天就哟结束试用期了。

这几天因为甘云没有做实验，也就没怎么见到她。这下遇见了，竟还觉得有点生分。

兰蕙一直盯着自己看，甘云便停下脚步，问她：“你怎么了？还不去收拾你的东西？”

“……甘博士，”兰蕙神情有点恍惚，她这几天似乎都没休息好，面色不是一般的差，但也难得有了情绪波动，甘云还记得她刚来鸿蒙的时候，是个和自己一样冷冰冰的家伙，“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甘云也不好拒绝这个用着还满顺手的助手，便不着痕迹地靠着墙，看着她：“你说。”

“你说…如果牺牲一个人，就能救其他的人，你愿意牺牲那一个人吗？”

“……”

甘云微微低着头，想也不想回答她：“不愿意。”

“人都是自私的，你说的牺牲一个，其实就是所有人，因为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那个被牺牲的人。”

“你不能替别人做决定。”

兰蕙听了甘云的回答，却似如释重负地接着问：“那甘博士你呢，你愿意牺牲你自己拯救所有人吗？”

“我没有那么伟大，”甘云微微皱起眉，他这个人心眼小，对不喜欢的人会使小绊子，对可以方便自己的事也不会拒绝，而且……“兰蕙，与其想那些有的没的，不如多想想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把自己想的太伟大，有时候也是一种负担。”

“但如果你真的替别人做了选择，兰蕙，做了就是做了，既然决定了方向，那就一路走到底。”

“好了，谈话结束。”

甘云朝另一边走，等到他都走出去一段距离了，兰蕙才像是反应过来他的话，又着急地朝他看去，想要说些什么。

但那些话都在尽头迎接甘云的忱汶目光中被遏制了，等到甘云离开后，兰蕙才闭上眼睛，有些落寞地看着反光的地面。

甘云到最后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可她，已经替甘云做出了选择。

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她远不及甘云看的透彻。

哪怕是，她比甘云多活了一辈子。

“博士，”忱汶当没看见甘云刻意躲避自己的动作，也不知道他最近吃了什么，原本只能罩住甘云大半个身体的肩膀现在能完全把甘云遮住，活像变异了似的，“我有一个问题不懂，想要请教一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