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值得慰籍的，大概是他的花开了。

盯着开的艳红的花，甘云决定去一趟收容室。

深夜，因为周围的人很少，甘云也不是特别喜欢将自己整个包裹起来，便只穿了一件宽松的斗篷，是别人一扯就能扯下来的程度。

他走到收容室，看着五个并排的收容箱，原本已经做好了四个实验体都发疯的准备，但让他惊讶的是，除了ONE，没有一个实验体因为他的到来而有所动作。

只有ONE走到玻璃门前，一双无神的眼睛紧紧盯着他。

是气味吗？甘云之前就有过这样的猜测，但现在只是进一步证实，还需要再确认一下。

甘云从口袋里拿出三张纸巾，他看着纸巾，脸微微有些红。

这四张纸巾是他今天擦汗用的，原本擦了汗就应该丢进垃圾桶的，像这样收集起来，尽管知道用途是研究，但还是有一点羞耻。

哪有人会自恋到收集自己用来擦汗的纸巾？

甘云将纸巾折叠成一个个小方块，然后丢进了每一个收容屋里。

收容屋内和外界完全隔绝，而在纸巾都丢进去后，甘云就看到了实验体们均一副抓到了什么垂涎已久的猎物般，狠狠地扑上去，二号甚至将纸巾直接塞在嘴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不，不应该说是所有的实验体。

他的脸颊上还未褪去方才的红晕，便看见ONE只是矜持地将纸巾拿在手里，然后继续定定地看着自己。

ONE给甘云的感觉，就是他不屑于这点蝇头小利，反而在谋划着更大的阴谋。

甘云不适地转过头，正对上他最喜欢的三号将纸巾撕的粉碎，然后把自己的头埋在软趴趴的纸堆里。

“咚咚。”

敲玻璃的声音引起了甘云的注意，他朝中间看去，ONE伸出手指点在玻璃上，朝自己扬了扬纸巾。

甘云缓步走过去，看了眼ONE，又看了眼他手里的东西：“你想要还给我？”

高大的男人明明只来了三四天，眼瞅着身形却比之前又要大一些，他点着头，当发现自己现在比甘云高时，便后退一步，弓着腰看甘云。

“香，”ONE的声音很低沉，有点像伦敦腔，“是你的。”

甘云抿唇，问：“听的懂我们说话？”

“嗯。”ONE像个乖娃娃，有问必答，语调虽然僵硬，但莫名有种巧劲儿。

甘云看得出他很不舍得放开纸巾，但还是努力递到自己面前，要还给自己。

过了一会，甘云打开收容室，手里拿着控制ONE颈圈的遥控器，随时准备按下去：“ONE，你知道现在要做什么吗？”

ONE一言不发地走到甘云跟前，就在甘云已经要按下去的时候，他猛地蹲下来，仰视着甘云：“知道，我，要听，博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