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希诺的话越说越离谱,到后面已经从复述到根据玫瑰的话开始分析玫瑰的人格,将玫瑰无死角地贬低了一番。
男人结尾时,还要甘云就自己的发言说些什么,但甘云只是愣愣地看着他,这一次,眼神聚焦了,眼睛里的倒影却都是塞希诺。
“你…不相信她的话吗?”
“我为什么要相信外人的话来评价我的妻子?”塞希诺冷哼一声,“我信我之所见。”
“什么无无恶不赦,”塞希诺掐了一把大腿肉,调笑似的说,“我只看见了一个让人看了发呆的大美人。”
男人的话不算什么严肃的告白,而是一种漫不经心的态度,他是真的不在乎玫瑰说了什么,毕竟他也只是想多了解甘云的过去,但听着玫瑰的那些话,塞希诺只有一个念头:一派胡言!
他的甘云,这样柔心弱骨的甘云,恐怕就是因为那些人云亦云的谣言被迫离开了家乡,哪成想都来到了异国他乡还要被人贬骂。
塞希诺都要心疼死了。
可他不知道自己的态度对甘云多么重要,也没注意到在自己为甘云愤愤不平的时候,甘云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声若蚊吟地自嘲:“你竟然…不信她的话。”
“…嗯?宝贝你说了什么…”塞希诺没听清他的话,见甘云情绪似乎有点低落,便安抚地摸了摸甘云的头,问,“是不是精液留在肚子里不舒服了?”
甘云却不回答塞希诺的问题,而是询问他:“你想不想知道我在圣域的事情?”
塞希诺不解,但身体比思想快地点了点头。
在房间里,人们总是喜欢用蜡烛代替煤油灯,因为蜡烛比煤油要更有浪漫氛围。所以墙壁边,床边都有安放烛台,一个烛台大概要用上十几根长蜡烛,将屋子照耀得如白昼。
在燃烧的蜡烛越来越短,甘云越来越轻的声音中,塞希诺逐渐了解到甘云的过往。
他原本是士族出身,但家族落寞,为了担负起振兴家族的重任,便追随父亲的脚步去参加科举,中探花后留在朝廷里做事,一步步振兴自己的家族,但家族里的人却不喜欢他,觉得他掺和进了黑暗的朝堂里,做了个市侩的人。
家族越发不待见他,而朝廷之中,因为他家族而厌恶他的人也越来越多,后来在双重背叛下,他被判贪污罪,是家中两个从小跟在他身边的忠仆将他救了出来,之后的事情,就是塞希诺所知道的那样了。
甘云其实并不怨恨他家族里的人,他所走之路是自己选的,而且…或许那些人说的也没错,他深陷名为“权利”的泥沼里,早已是满身污垢。
现在的他只求自己能死后能埋在故土里,不做个孤魂野鬼。
“所以我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人。”甘云已经快撑不住了,他的精力在诉说完自己的经历后就被榨干了,尽管再想要坚持,意识也开始昏沉了。
所以…你也不要对我这样好,我还不起……
最后一句话没能说出口,但意思也足够明显,甘云太累了,便在男人的怀里沉睡过去了。
蜡烛已经快烧完了,所以屋子里的烛光很暗,而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下,一切的爱意和欲望便可以无限延伸。
不知是谁吻上了谁的额头,叫乌云也悄悄散开了,只能听见满室石楠的漆黑下,是谁轻声说了一句。
“睡吧,我在。”
乔钰乔竹是甘云身边的奴仆,他们是甘云从土匪手里救下来的,甘云为他们起名乔钰乔竹,寓意巧玉巧珠,此后便一直跟在甘云身边成长,也算是受甘云荼毒不浅的受害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