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杖刑,让他偿债。”
在这一瞬,宋景明白了元蘅执意在劝知堂外处置陆钧安的用意。为他出气只是其一,而让宋景明白,无论何人都不能随意欺辱侯府,让他振作起来才是最重要的目的。
乍然想通,宋景的心境与方才的郁郁截然不同。
使尽浑身力气也要爬起来,他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坐正:“我想见漱玉。”
漱玉一直都在屏风的后面,连他那句“别”都听清楚了。她心里闷着一口气,接过了元蘅递过来的药碗,坐在了他的跟前。
可她不想质问。
宋景已经尽了自己全部之力了,他试着在做一个够格的侯府世子,试着保下这个家业和所有人的性命。
他什么都没做错。
元蘅出去了,房中只剩了他们二人。
宋景小心翼翼地问:“你生气了?”
漱玉没答他的话,只喂药。
见宋景不肯喝,她才终于狠声道:“你喝不喝!”
“喝……”
宋景俯身去就汤匙,咽下这一口汤药,蹙眉也要强笑,“我喝,你别生气了。”
怎么能不生气……
他半点都不爱惜自己。若是那酒是致命的,此刻他岂不是已经死了?
眼泪滴进药中,漱玉才反应过来,忙起身准备出去重新换一碗。可宋景却接过了这药,端起一饮而尽。
“掉进去了。”
她是说眼泪。
宋景嘿嘿笑着:“无妨。”
他试探着触碰了漱玉的指尖,见她没有抗拒,才得寸进尺地握住了她的手。指缝相扣的温热一直熨烫进心底。握着她手的感觉很踏实,好似那场不知尽头的分别,以及他饮下毒酒的遭遇,都只是他做了一场梦。
“我可以抱你么?”
饮下那盏酒,他就没想过自己还能活着,还能再见着她。
漱玉摇了头:“除非你想扎死我。”
低头看了身上还未拔去的银针。
宋景终于毫无顾忌地笑出了声,挠了挠头:“我忘了。”
“漱玉。”
“嗯?”
宋景低下头:“虽然我现今什么都没做成,还将侯府变成了这副样子。可我不是以前混吃等死斗蛐蛐逗鸟的宋景了,我有在试着改变了,你可以相信我的话了么?我……我对你说过的话都是真心的。”
“我知道。”
漱玉宁愿他永远是曾经的模样。
纵使所有人都说他不争气。
漱玉的泪再度落下,滴在他的手背。她同样低下头去,重复了一遍:“我知道。”
***
浓云遮天蔽日。
雪原上策马而行,马蹄声碎乱。
冷箭从斜后方射来,闻澈提剑“当”的一声挑断,夹紧马腹继续驰行。
一阵接连的马身坠地的声音传来,闻澈才扯紧缰绳,停下来转身看过去。身后的徐舒兴奋地叹了一声:“成了!”
闻澈舔了下自己渗血的唇角,用拇指揩去血迹,之后在风雪之中带兵折回。
赤柘人还是不懂,乘胜追击不一定能一击毙命,殊不知过了两地的边界,往江朔来的每一步,都是事先做好的埋伏。
等的就是这只鹰往圈套里来。
因为雪势过大,这场仗打得格外艰难。粮草将近断绝,将士们的锐气也被挫伤不少。饿着肚子打仗,谁都无法全心投入其中。
赤柘人狡猾得如同极度适应这种恶劣环境的雪狐,前段时日江朔军连吃几场败仗,更是让赤柘人轻看了。
正是被轻看了,今时才能一举拿下。
引着赤柘人的骑兵在这里绕了许多圈了。再